“你们听说了吗!我们大禄才子高义就要被处死了!”
“啊!高义活的好好的皇帝杀他做什么!”
“听说啊,皇帝想提拔他做官,可是他不肯。皇帝死不罢休,想着这样的人才,当然要为我所用,在那放着不用多浪费。于是,我们皇上就又派人去寻那高义,结果他当时在雨尘楼和好友饮酒,正喝的大醉,看完了皇上的书信啊,大笔一挥,写了一封信就给了送信的人。送信的人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就把这信交给了我们当今圣上,皇上看完之后,勃然大怒,当即下令,三日后正午斩首高义!”
“高义这信上都写什么了,惹得皇上马上就要杀了他?”
“你别着急啊,慢慢听我说啊。据说,这信上列举了皇帝的十几条罪状,把咱们皇上骂的,狗屁不是,千古罪人!那皇上能高兴吗!但是,高义这大才子可不一般啊!群臣一听说皇上要杀高义,那还了得,高义是谁啊,前朝的新起之秀,我们先皇的伴读,先皇死后,辞官归家,远离朝政,游山玩水,那词写的,天下闻名!且结交的都是天下有名的才子才女,管他什么朝政,管他什么天皇老子,任他身有济世之才,也不去用,那权力在他那是什么,天下闻名在他那算什么!什么都不是!全天下的人,谁提到高义,不称赞他,不佩服他!”
“唉唉唉,跑题了啊!皇上要杀高义,然后呢?”
“咳,高义之名,天下谁人不晓!群臣啊,仰仗他的才华,又敬佩他的胸怀,当然是去求情啊!本来我们皇上就是说的气话,大臣们啊,再这么一求情,皇上就松口了,饶他一命,说永远不用他,让他以后想当官也没机会。”
“这话说的,好像高义会去找他求官似的。”
“那是肯定啊,高义品性高洁,怎么愿意去和他们一天勾心斗角的呢!这事啊,本来就这么过去了,对我们大才子高义也没什么影响,可偏偏后来又传到了高义的耳朵里,人家甩甩袖子,就说,你皇帝老儿想杀我就杀,谁稀罕你那官位!这话高义刚说完,第二天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然后皇上就又生气了,随随便便找了个罪名就又把高义判了个斩首,这次,那些大臣好说歹说都没用。咱们高义啊,三日后,就要驾鹤西去啦!”
“可惜了我们一代才子,他要是死了,以后谁给我们写唱词,谁给我们写谱子,谁给我们写戏看啊。”
“是啊,高义死了,我们禄国上哪招这么有才的人去啊!”
高义要处死的事一经传出,瞬间就搞得许多人为之惋惜,就算是街头不识字的孩子,都知道高义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才子。他要死了,全国上下都替他觉得冤,可是要杀他的人是皇上,谁都无可奈何。
三日后,刑场之上,刽子手举着大刀,站在高义的身后。高义穿着囚服,长发虽披散下来,却被梳的服服帖帖,自然而然的盖住他的后背和手臂。他淡然的看着木台之下的百姓,扫视着他们的表情,看见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惋惜,有的人脸上还有着崇拜与痴迷。他想着,这一辈子,活成这样,也是值了,没有被天下人唾骂,也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更没有成为千古罪人,也是足够了。
负责斩首的人走到高义面前,面色谦卑的说道:“高先生,还有两刻中就要执行了,先生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高义面不改色的说:“我的琴在吗?”
“在,来人,把高先生的琴拿来。”语罢,一把古琴被送到了高义的面前,他坐下,手覆在琴弦之上,道:“两刻中,又足够我说些什么呢,奏一曲罢。我死后,将这把琴送给宋清。无甚可说了。”
语罢,一曲流出,台下的人如痴如醉。
琴音泠泠,似诉尽了他毕生所历,琴音中的情与过往,都随着琴音消散殆尽,他身侧的每一个人,都不懂,而从他生至死,似乎也只有他一人懂。
提腕,收手,恰好两刻过去。
“行刑。”
刽子手抬起刀,喷了一口酒,向下斩去。手起,刀落,高义的头在跌在琴上,又落在木台之上,滚了几滚,脖颈上喷出的血溅了满满一琴,原覆在背上的发齐齐断开,顺着背落了一地,浸满了血。
高义死了,一代才子死了,他的头与颈断了,随之断的,还有那三千的青丝,以及天下人的一颗心弦。
台下,一个男人双手**冠好的头发里,疯狂的大喊着,跌跌撞撞的逃离这里,一路上,不知撞了多少人,摔了多少跤,终于跑回了自己的家里。
那个男人抱着自己家里的那把琴,哭的死去活来,也许对于普通百姓而言,高义只是写写歌谱,写点戏曲而已,但对于那些视琴为灵魂的人,高义是他们的神,是当今天下,琴术最高超的人,只能让众人望其项背的人。高义死了,他们的神,只能活在他们心中了。
他从未想过,此生可以一睹高先生真容,更没有想到,真正看见高先生,是在刑场之上,亲眼看着他人头落地。
他面目狰狞,双眼通红,抱着那把琴,木然的看着虚空,满脑子都是那鲜血喷的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