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奚碣脾气好,人缘好,人长得也不赖,所以他在年级里还是很受同学们欢迎的,不错的成绩让老师们也挺待见他,除了他那屡教不改的自修课讲话的毛病。
那天范尧调侃袁奚碣,在问他有没有对象的时候,他脑子了确实闪过了几个女生。
不过她们都是班里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男生给他编排的绯闻女友,平时她们问袁奚碣点题,讲了几句话,就等于两人交往了,给袁奚碣活脱脱整成一个月抛女友的渣男。
不过袁奚碣觉得自己对她们真没什么意思,只是普通同学而已,像范可殊这种常年稳居“大嫂”榜一的女生,袁奚碣也只是把她当做一个聊得来的朋友罢了。
但那群男生往往把事情弄得很大,以至于远在教学楼另一头的廖靖轩都不惜过度运动,穿过一整条走廊,冲到2班教室窗口质问袁奚碣。
“不是女朋友,没有谈恋爱,我没动手。”袁奚碣不知道第几次这样回复趴在窗台气喘吁吁的廖靖轩,他掰开廖靖轩扒在窗户框边上的手指,补充道:“假设你有脑子,这种传闻在出现了第三回的时候你就不该相信了。”
“再见,不送,回去上课吧你。”袁奚碣冷酷无情地关上了窗,顺带还上了锁。
“那你要是真有了对象,一定要第一个和兄弟我说啊!”廖靖轩在窗户外手舞足蹈,声音闷闷地传进了坐在窗口边袁奚碣的耳朵,廖靖轩看他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的样子,又伸手拍了拍窗户,急道:“听见没有老袁!”
袁奚碣没有抬头看他,他不耐地挥了挥手,意思他知道了,可以退下了。
回头他就揪住前排嗤笑的男生的领子,用力扯了扯。
“啥事啊袁哥。”男生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敛。
“你们,哎……”袁奚碣扶了扶额:“你们能不能没事别老编排我了啊,有这时间自己对象都找着了。”
“那怎么行,”坐在第二排的男生闻讯回头:“咱们袁哥有这惊为天人的容颜,这叹为观止的身材,还有这文质彬彬的谈吐和这颖悟绝人的聪明才智,如此优秀的人都没有对象,我等凡人怎么能先袁哥一步呢。”
嗯?袁奚碣被突如其来的彩虹屁冲掉了头脑。
这时沉默的范可殊终于发话了:“孟誓然你这波吹得实在是过于高超,你要写语文的时候也能这么娓娓道来,姜老师那得高兴得哭了。”
“哎呀,孟誓然,你看你刚刚说的那段话,和以前相比实在是有很大进步呢。希望你能够继续保持下去哦……”一男生憋尖了嗓子,嗲声嗲气地模仿姜老师讲话。
“呕,林霖你好恶心。”孟誓然的男生忍无可忍,直接伸手堵住了名叫林霖的男生的嘴巴。
又是一片嬉笑打闹声。
“谢谢。”袁奚碣轻声对已经趴在桌上写数学作业的范可殊说。
范可殊轻轻笑了笑:“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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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少年们总能在繁重的学业任务的夹缝中,找到自由的、能够没心没肺的时间。
高一的生活还算轻松,大家也都差不多在玩玩闹闹中,以及一系列间歇性的考试中度过。
尽管袁奚碣放假了,总算是空下来了,但范尧仍然是早出晚归,或者说根本是不归。
两人在宅子里见面的机会不多,除非是袁奚碣掐着时间,找机会抓人,才有一会短短的对话。
虽然说范尧仍然是老的那副嬉皮笑脸的调侃样,但青春期少年敏锐的心灵还是捕捉到了那点若有若无的疏远和尴尬。
袁奚碣总感觉,他和范尧两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尴尬,像是僵着,他却找不出一点缘由,也只能任它僵着。
不过有连着几天,范尧一反常态地在晚上九、十点就回了别墅。
穿着休闲西装,打理了他一头常年凌乱的头发,还在鼻梁上搁了一幅平光眼镜,袁奚碣嘲笑他“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
那几天,整一个一楼都飘散着一股不知道是焚香还是檀香的气味,虽然袁奚碣执意称之为烧烤摊孜然撒多了的味道。
每次下楼,他都在在楼梯上深吸一口最后的新鲜空气。
“范总,您这是把香水倒身上了还是怎么着,我搁这儿跟进了盘丝洞一样。”
某天袁奚碣下楼时正好把正在把自己打扮地像只花孔雀似的范尧抓了个正着,他Cao着一口别扭的京味儿普通话问道。
“嗐,这不,跟人约会嘛。先焚香沐浴了,也好表达我的诚意。”范尧拿着一瓶黑亮的男士香水,往面前喷。
袁奚碣见他把罪恶源头对准了自己,身法敏捷地跳开,正巧逃过一劫。
“小崽子,不懂成熟男人的审美。”范尧撇撇嘴,自己走进香水雨里转了一圈。
之后拿起倒放在柜子上眼镜,在袖子上蹭了两下,随意地将它挂在口袋边。
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向袁奚碣招了招手。
“哦,再见。”袁奚碣一脸冷漠地插着两个裤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