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懵懵的。”张传风对着镜子里的助理说。
“可能也不能怪他。”
“嗯？”
“迟到先不说，拍戏那会手机响估计是因为你把人家手机拿走吓到他了，小屁孩，没见过这么大的咖。”
“你跟他年纪差不多吧，还叫人家小屁孩。”
“我出来得早啊，学校什么样，社会什么样啊。”大王得意地说。
“行程单少了一页是因为……”大王看了看周围没人，小声在张传风耳边说,“昨天剧组发行程单的时候你们在拍戏，那孩子也一直在片场，当时只有我跟刘言的助理在休息室，本来工作人员是想去当面给那孩子的，刘言助理说他帮着转交了，我拿了行程单后去了趟厕所，回来正好看到他助理在看严寒的行程单，看到我来了就匆忙走了。我过去看了一眼，有一份被撕了一页扔进了垃圾桶，另一份没动过，应该还没来得及，我就没管。”
“你怎么不提醒那他们一声。”
“后来大家就都回休息室了，我觉得有一份全的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差子……”
张传风用手捏了捏眉间，抬头看了看大王。
“我听说原来这部戏男一是刘言，后来刘文军不是签了严寒演男二么，怕刘言跟新人一起拍市场不好打开，所以就把你请来了，刘言就变成男三了，他可能心理不舒服，又不敢惹你，就……”
张传风无奈地笑了笑，“关我什么事，我接这戏也不是因为他。”
“我知道，因为尘尘啊。诶，你怎么不把尘尘的事情告诉严寒？”
“我觉得他俩不怎么合适，顺其自然吧。以后有什么事情多照顾一下，今天的事情就不要跟别人说了。”
“严寒也不说？”
张传风摇了摇头。
“为什么？”
“没用，真话不全说，假话全不说。”
“真不知道你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活下来的。”
“多读书就好了。”
为了缓解白天稍显紧张的气氛，晚上张传风请了主创人员吃饭。因为在同一家经纪公司，再加上张传风和严寒比较聊得来，虽然刚进入演艺圈没有多久，张传风还是叫上了他。
何霜降闲着无聊，随便从街边小店吃了点东西，慢慢走到了海边。
恰逢旅游旺季，海边都是人，牵手散步的情侣、带孩子游玩的家庭、卖气球和烟花的小贩，很是热闹。
何霜降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下，背后是车水马龙，面前是阔海清风，远处长岛的灯火慢慢融进海中。
大学后的头一次挫败感涌上心头，这应该才是彻彻底底的社会吧，没有家人的庇佑，凡事只能靠自己。
“喂，小孩。”
逆着光，何霜降回头只能看见一个庞大的身躯站在自己的右后方，定眼一看是张传风的助理。
“hi，大王姐。”
“我噻，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叫我！”
大王砰的一声坐在了何霜降旁边。
喊了这个称呼后何霜降自己都觉得有些惊愕，平时在片场基本就是点头示意，根本不会有什么称谓，把这个绰号和辈分加在一起，听起来很是别扭。
“叫大王就好了，其实咱们差不多大。”
“嗯。”
“不开心啊？”
何霜降长叹了一口气。
“还在想白天的事情？”
“就觉得没帮上什么忙，净添乱了。”
“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以后注意就好了，在剧组呢就是这样，大家都很忙，谁也不会管自己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但是目标都是好的，脸皮要厚，这样才能混下去。”
“嗯，谢谢，以后我会注意的。”
“吃饭了么？”
“刚吃了一点。”
“走，我请你去吃烧烤。”
“啊，不用不用，我不饿。”
“不给面子是吧，你得跟大家搞好关系，大家都好做不是。”
“嗯，那行。”
说完两人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打车到了一家大排档。
“喝点？”大王说。
“我酒量不行，一喝就多。”何霜降很不好意思。
“实话？”
“实话，你可以问严寒，上次喝了一杯长岛冰茶，晕了一晚上，还有一次在酒吧喝了两瓶RIO，疯了一晚上。”
“行，这样，你随便喝两口，意思意思，剩下归我，总不能让我自己喝吧，多没劲。”
何霜降想了想，毕竟是张传风的助理，也不好驳了面子，就点了点头。这边大王也象征性地给他倒了两口。
“你叫……什么节气？”
“何霜降。”
“哦，对，何霜降，我叫王彤，长得呢，你也看到了，个儿大，所以大家都叫我大王，你也这么叫就行了，没什么姐不姐的。咱们也算是认识了，举个杯？”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