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都是暴风雨,今天也不例外。乔晚在中午来学校的路上淋shi了大半个身体,上课的时候一直在打喷嚏,等到放学的时候整个人都瘫软在桌上,身体也烫起来。
他一直趴在桌上,动也不动,等教室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他还是无动于衷。剩下在打扫卫生的两个女生实在看不下去了,放下扫把坐到他的前桌,小声问:“你发烧了啊,不去医务室吗?”
另一个女生也关心地说:“对啊……我们现在扶你去吧?”
乔晚眼皮抬也没抬一下,把脸转了一个方向,沉默地拒绝了。
一时之间,两个女生无措地面面相觑。
“那……我去把陶素柔学姐找过来怎么样?”一个女生试探性地问。
听到这话,乔晚睁开了眼。
另一个女生不同意,“不要吧?我觉得她好凶啊,反正我不去找她过来。”
陶素柔是高他们两届的高三学姐,和乔晚同班的同学基本都知道沉默寡言的乔晚是陶素柔的跟屁虫,有人亲眼见过她不耐烦地凶过乔晚,可乔晚就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一句回驳也没有,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骂了一样,那副样子活脱脱像个弱智。所以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以为陶素柔是个很凶的人。
那个女生反对的话一说出,另一个女生也沉默了。
此时,静谧的教室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脚步声,大家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面容柔媚的女生走了进来。
她就是陶素柔。
陶素柔一进教室就朝乔晚走来,一拍桌子,说:“小笨晚,回家!”
两个女生都盯着乔晚看,想看他什么反应。
乔晚将书包从抽屉里拽出,背上,低着头就站了起来。
一个女生弱弱地提醒陶素柔,“学姐……他发烧了……”
“发烧?”陶素柔看她们一眼,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好像是有点烫手。
“那就更要快点回家啊!”
一个女生小声地发表意见,“先去医务室吧……”
陶素柔立即反问她:“发个烧而已,又不是癌症,本来可以回家好好养病,还偏要去医务室躺?去医务室肯定是直接来几针,他本来人就够傻,挂几瓶水不是要更傻了吗?”说完她又指向愣头站着的乔晚,“他都还没发表意见呢,要不遵从他的意见呗,乔晚,你要去哪?”
乔晚挪了几步,几乎贴着她。他垂着脑袋,伸手抓住她的校服。
他用他的行动表明了。
两个女生无奈地对视一眼。
走出校门以后,她问他:“有没有钱?我们坐计程车回去。”
他只点了点头,却没有任何行动。
陶素柔无语死了,提醒他,“点头是几个意思啊?你倒是拿出来啊,难不成要我当众搜你身啊?”
他漂亮的脸蛋浮起一片绯色,似乎是脑补了那让人难为情的场景,这才后知后觉地把手伸进书包掏钱,把钱全部掏出来给她,然后没完似的继续伸手在书包里摸,似乎还有零钱。
当他最后拿出七个1角钱来的时候,陶素柔无语得只有叹气的份,“一毛钱你就自己留着吧,不要给我。”
于是他垂着眼听话地把手心里的一角钱硬币放回了书包里。
陶素柔成功拦下一辆计程车,坏笑着把乔晚推前去,低声说:“快,给你个机会,你去和司机说我们要去哪儿。”
乔晚的目光顿时就涣散起来,他迟疑地迈开脚步,畏畏缩缩地走向驾驶证窗口,张口张了半天才说出一个“我”字。
司机有点不耐烦了,催促道:“快说啊……要去哪?”
他的目光一直躲闪着,期期艾艾的半天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陶素柔想到他还在发烧,干脆不为难他了。于是她走上前和司机说了一下地点就拉着他坐进了车里。
他一坐在车上就蜷起身子,等陶素柔也坐好后就靠过去,把头枕她肩上。
陶素柔单手支起他沉甸甸的脑袋,推开,“多大的人了?不许靠。”
被她推开的乔晚可怜兮兮地瞅她一眼,乖乖地坐端正了。
乔晚从小到大都非常听陶素柔的话,她说一他几乎是不说二的,哦不对,是根本不说。
因为他有非常严重的口吃。
小时候就因为口吃而遭到同学及玩伴的嘲笑,在学校里,同学们最喜欢老师点乔晚起来回答问题。比如老师问大家:“老师的手上有三个苹果,给小朋友吃了一个,还剩几个?”老师点乔晚起来回答,这么容易的问题乔晚是这样回答的:“有、有有有有、有两、还剩、剩剩剩两、两两两、两个……”
然后全班哄堂大笑。
读初中的时候,大家也是最期待乔晚被点起来读课文,如果是点他起来,班上连偷偷看小说的同学也会放下小说认真听,因为又要有笑料了。
比如让他读《蒹葭》,他就哆哆嗦嗦读成“蒹蒹蒹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