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Angostura看了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Bourbon,摇了摇头。她扫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一个多小时了。她想了想,决定先去弄些夜宵,再回来叫停他。
“荞麦面的话当夜宵可不太合适”她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储物柜前,一手拿着播磨荞麦面,一手拿着博多豚骨拉面艰难抉择着,最后敲定了主意,“决定了,还是煮碗拉面吧!”
她将汤锅中的水烧开,把面放了进去,然后放入调味料包,静候着面被煮熟。她盯着渐渐浓稠的汤汁,眉头慢慢皱起,总觉得忘了些什么……
“啊,鸡蛋忘记了!”
她打开冰箱取出了两个鸡蛋,关上冰箱的时候,不经意间她看见了白天滋子放进去的一瓶玫瑰花酱。
玫瑰花酱……还真是让人怀念,他曾经送给我的那瓶自制玫瑰花酱,是三年前的那个时候吧……
她不禁回忆起三年前的那个秋季。
那一天,她如往常般行走在回家的必经之路的一条宽敞的小巷里,阳光透过楼与楼的缝隙斜照在那个人的阳台上。
她下意识地抬头向上望,今天那个人也在二楼的阳台上画着画,夕阳柔和的光芒洒在他的身上,小麦色的皮肤被晒得泛出金属般的光芒,浅金色的头发仿佛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柿红色的光。他背靠在阳台上,身前架着他心爱的花瓣,但却没像往常一样拿着调色盘与画笔。
他的嘴角微微牵起,手中拿着一瓣嫣红的玫瑰花瓣,刷上胶,小心翼翼地贴到了洁白的画布上,他身后的阳台上还放着一个大筐,紧挨着他里面装满了花瓣,似乎一不小心就能碰掉下来一样。
安格看着阳光下他专注的神色,心中的某根琴弦像是被调皮的小花猫拨动了一下。
简直是像阿波罗一样啊……他。
“他”是一位画家,安格不知道他姓什么,只知道他被艺术圈里的人成为Mr.Zero, 是新晋的知名画家。他刚刚从国外回到日本,是个混血儿,这一点让安格突然对他有了些好感,因为她也是混血儿。
Mr.Zero很阳光乐观,像是个刚刚高中毕业步入大学的大男孩般。他在一周前搬到了眼前的这栋楼里,安格回家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一个人搬着一箱子画艰难地向前走,他的车子停在了路旁,后备箱大开着,里面还有不少东西。她定睛一瞅,好家伙,连后座也被塞满了。
这家伙真的没被交警拦住吗?她这么想着,突然听到那个人一声惊呼。
“危险,请快让开!”
她回过神来,只见那个人似乎是不小心踩到了路边的石子,一个没站稳,抱着箱子跌跌撞撞地朝她倒来。
安格没有躲开,而是下意识地伸手帮他扶住了箱子,但还是有一幅画掉到了地上。
她蹲下帮他捡起,轻轻掸去上面沾到的灰尘。
“谢谢!”那个人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后微笑着朝她道谢。
“不必。”安格摇了摇头,将画小心翼翼地放回他的箱子里,笑着离开了。
漂亮的画……与漂亮得让人心颤的灰蓝色眼眸……
“啊!小心!”
她听到了他的惊呼,诧异地抬头向上望去。
装满花瓣的竹筐果然被他碰落,他及时抓住了筐底,但花瓣却因惯力如瀑布般倾下,她看着双手捧着筐底一脸惊慌失措的他。
风吹过小巷,花瀑被吹散成一阵花雨,她站在散发着玫瑰香气的雨中,在这个花与叶枯萎凋谢的季节里,伸出手接住了一片他送给她的花瓣……
噗嘟——噗嘟——
汤锅中传来了面扑了的声音。
“啊!我的面!”她猛地回过神来。
好险,她舒了口气,面已经好了,她只能把荷包蛋改成了煎蛋。
将做好了的煎蛋刚放进面里,她收到了Peychaud的短信。
Peychaud他们已经从火葬场开车往回走,滋子的善后任务也已经完成。Angostura思索了一下,解除了一直发动着的异能。她把夜宵在餐桌上摆好,探出头透过酒柜与吧台的缝隙看向Bourbon。
她看了眼不知疲惫的男人,从柜子里给他拿了瓶常温的运动饮料,走回床边,听了会录音,在合适的时候按了暂停键。
“歇会吧。”温润的少年音突兀地出现在房间里。
双手抱着头,正准备发力坐起的Bourbon动作一顿,整个人瘫倒回床/上,难以置信地看向床边。
Angostura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别大惊小怪,是副作用。”
“副作用是指……”
Bourbon一脸呆滞地看向床边的少年,如果不是脸与身形没太大变化,此刻他一定会夺起床头柜上的枪对准那个少年。
“我的异能原本应该是幻境,但是由于在母体的时候吞噬了同卵双生的兄弟,所以也继承了他的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