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和凝时不时就战损的状态,嫘祖和缙云坚定地决定把她按在西陵养伤。
无魇因为有些磨损而被送去婆烨那儿修理了——听说她上战场的这三年间,婆烨又受有熊所托,为屡屡立下战功的缙云铸了把名为“太岁”的剑。
动不了手的和凝感觉很苦,只能日常花海听小曲,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吹小曲的巫炤倒是对此没什么意见,除去练习术法的时间他基本都在花海里一个人坐着,来了个和凝也没什么所谓。
有回在花海里,她一眼就瞅到树后窝着个小姑娘正怯生生地看着巫炤。和凝自问情感大师的名头不能废,上去就把人拉到巫炤眼前,还苦口婆心教育:“喜欢就上去,在暗处偷偷摸摸看着算什么事?你当你巫炤哥哥不知道你蹲那儿?”
司危也不应话,怯怯地抓着和凝的衣角站在她身后,葡萄般的眼睛直往巫炤身上飘。这模样任凭谁看了都心疼,和凝心都化了,巫炤却还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没有反应。
呸!钢铁直男负分滚粗!
巫炤听见那声“哥哥”,虽然知道她没那个意思,心底还是莫名颤动。他面向怯生生的小姑娘,神情微冷,不留情面道:“为何不随怀曦修习术法,反倒跑出来?”
司危头次被巫炤这么严肃地批评,不禁吓得抖了一下,大眼睛里很快就蓄满泪水。她想哭,又怕眼前的少年再斥责自己,只能吸了吸鼻子,弱弱道:“司危想、想听你吹曲子!想跟着你!”
——司危?
和凝觉着这名字耳熟,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三年前给琅姬照顾的那个崽?当时迷路到她屋子前,还叫她抱过的?
转眼都三年过去了,这孩子如今也都五岁了。
她安抚地揉着司危的头,心底想着这小姑娘发质可真毛躁,没注意就给揉的一团糟。和凝盯着小姑娘的头顶,讪讪收手——幸好巫炤司危俩都没注意到她的动作。
听着司危一通带着鼻音的辩解,巫炤脸色有些缓和,口气仍旧是冷淡非常:“回怀曦那,不许再偷跑出来。”
小姑娘终于是没忍住哇地大哭起来,什么眼泪鼻涕半点也不避讳,直往和凝衣服上擦,没一会儿和凝的衣角就已经shi的不成样子。
和凝:我tm……
见那边的巫炤不为所动,一副随便司危哭出翔的模样,认命的和凝只能拉着她坐下来,给她擦了眼泪。
因为嫌弃,和凝干脆把外衣都给脱了,两指嫌弃地提着衣角给司危擦鼻涕。
她穿的本来就单薄,脱了外衣后里面只剩下一件,冷风吹过来时冷的牙齿直打架。巫炤不赞同地摇摇头,把自己的外衣解下披在了和凝身上。
和凝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下意识想还他,却听见巫炤说“我不冷”。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巫炤,发现他穿的是真的厚,加上自己是真的冷,于是道了声谢,把带着他体温的外衣裹得紧了些,转头去哄司危。
“有话好说,巫炤也没凶你,哭什么?”
小姑娘照旧哭着。整的和凝就很纳闷,为什么小孩子这么爱哭,这么能哭?寻常人这么哭没一会儿就能哭昏,司危怎么就这么坚强呢?
她也不敢问,生怕司危来一个满格音量,只能好声好气道:“你眼下这么小,琅姬照顾你,怀曦教导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想跟着巫炤,可你看看巫炤身边的是什么人?虚黎大人强不强?嫘祖强不强?怀曦强不强?你不跟着怀曦学术法,菜的被我拎着玩,你凭什么站在巫炤身边?”
司危瘪着嘴又要哭,和凝没给她这个机会,继续说:
“退一步说,你这么一声不吭地跑出来,你让琅姬怎么办?回头她要是被骂了,指不定哭的比你还惨,你忍心吗?”
小姑娘闻言觉得有道理,便收了哭声,只是还抽抽搭搭地流着眼泪,委屈道:“我就是想看看巫炤……”她低着头,大约是怕琅姬真的哭成狗,当下用力擦干眼泪,坚定道:“我不要琅姬被骂,我、我现在就回去!我再也不跑了!”
和凝欣慰地点点头,又拍拍身边的空位,道:“不是想听巫炤吹笛子吗?坐这儿,听完再走。”
司危眼睛闪亮亮的,止不住往巫炤那儿看,见人毫无表示,失落地又差点哭鼻子:“我还是走吧……”
“走什么,”和凝揽着她的腰,把小姑娘抱到自己腿上,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随后抬头看向巫炤,“巫炤,让这个小土包子见识见识你西陵笛翁的本事,用音乐净化她庸俗的心灵!”
司危头一回被人这么叫,也头一回听见有人这么和巫炤说话,又气又忍不住破涕为笑,窝在和凝怀里期待地盯着对面的少年。
巫炤挑眉,最终还是敌不过司危灼热的目光,吹了支曲子。
一曲终了,司危还是那副崇拜的模样不肯移开视线,和凝按着她的肩膀晃了两三下,道:“醒醒,该滚蛋了。”
司危如梦初醒,不好意思地从和凝腿上蹿下来。小姑娘朝着她哼了声转身就跑,跑到半路还转过头来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