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斯克山贴着卡提湖区，即使现在仍是夏末时节，一到夜晚，温度便骤降到了冰点。
活动室里的壁炉早早就被点燃，昏黄的火光透过耐高温的磨砂玻璃落在房间里，为灰色的懒人沙发和小帐篷蒙上一层柔软的光晕。
张远推门进去的时候，焦栩已经坐在懒人沙发里看书了，怀里还抱着一只猫猫抱枕。
“你来了呀，”焦栩见到张远便把书本合了起来放在桌角上，“陈钦没跟你一起过来吗？”
“他下去拿吃的了，等下应该就会上来。”
“可以拿迟哥下午做的曲奇！还有我们买的苹果气泡酒，像果汁一样。”
“像果汁一样，然后喝完你就把日出睡过去了？”
话音刚落，被念叨的两人就推开了门，走到用整块原木削成的矮桌前将东西放下，顺势坐到了剩下的两个沙发上。
焦栩听到迟昕的吐槽佯装生气地轻踢了一下迟昕的小腿，“明明是因为那天闹钟没响好吧！”
“这样啊……”
迟昕撑着头看了一眼焦栩，懒洋洋地笑了起来，又引来焦栩一个鬼脸。迟昕不再逗人，俯身单手拔掉酒瓶上的塞子，往桌上的四个杯子里各倒了一点，把其中一杯推到拿到焦栩手里然后转头同他们说：“这就是焦焦说的苹果酒，你们喝喝看，我和焦焦都觉得味道不错。”
张远听了迟昕的介绍便打算尝一口，刚准备拿起盛了酒的鹅黄色小瓷碗，陈钦便按住了张远的手背。
“先吃块曲奇垫一下吧。”
陈钦从盘子里拿起两块曲奇，张远看着他的动作下意识地摊开掌心，陈钦便顺势将曲奇放在他的手里。
“谢啦。”
张远不动声色地盯着手里的曲奇看了几秒，随后抬头对着陈钦弯了弯眼睛。
“这个真的好像果汁，酸酸甜甜的，”焦栩配着蔓越莓曲奇喝掉了杯子里的酒之后忍不住感叹了起来，“我们高中门口那家薄饼店要是把酒换成这个牌子的，生意肯定更好，老板挑的西班牙产的苹果酒还是太冲。”
“老板是不是个黑头发的法国人，瘦瘦高高的？”张远试探性地问道。
“对，”迟昕抿了一口酒说道：“远哥也去过吗？”
“当然，这家店就是我在xfz的时候开的，第一次吃还是小毛哥带的队。”
“那巧了！迟哥他们班主任就是小毛哥。”
随后迟昕就讲起了他们从高二开始更新到现在的大型现实连续剧《毛先生的101次求婚》，张远太久没回过学校，听得津津有味，顺便还给这部剧补充了一个前传，讲了他还没毕业的时候毛哥和他大学女友的故事，讲着讲着话题又转到了其他任课老师身上。
陈钦坐在一旁安静地听剩下三人热火朝天地回忆和八卦，在被问起时就答上两句，张远似乎怕他无聊，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到他这边，陈钦也顺势领了好意一一作答。
不过陈钦其实并不觉得无聊，虽然这些人和事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但那是属于张远的高中时代，他很高兴自己有机会知道这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小事。
酒过三巡，古董摆钟敲响了第十二下钟声，四个人的围炉夜谈也差不多准备解散了，焦栩贪杯，脸上显出些许醉意。
他把头搁在迟昕肩上，非常小声地说道：“迟哥，我们回去了去吃薄饼吧，想吃番茄牛rou和香蕉巧克力冰激凌。”
“可以啊，只要你有空。”迟昕熟练地拨了拨焦栩略微卷曲的发丝说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迟到大王。”
“这次肯定不迟到好吧。”
“我们去看南十字银河吧，”焦栩从迟昕身上起来，盘腿坐在沙发里，“今天总算没有云了，也不知道车坏了多等一天算不算好事。”
“那你去房间把长外套拿来吧。”
迟昕拍了拍他的背，焦栩非常配合地站了起来去房间里拿外套，迟昕则开了连通露台的玻璃门，将收在一边的躺椅搬到露台上展开。
“你们要出来等南十字银河吗？”
“你要看吗？”张远扭头问陈钦。
“不了吧？刚才贴在壁炉旁边又喝了酒，有点懒得动了。”
“你们去吧，我们再坐一会儿就回去休息了，下午开车还是蛮累人的。”
迟昕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和拿好外套相机回来的焦栩一起去了露台上。
两人走后，张远卸下了一点力道，放纵自己陷在懒人沙发柔软的颗粒里，目光虚虚地落在露台上两人的背影上。
迟昕将焦栩手中的器材接了过来，支起三脚架和云台，焦栩在一旁拧开镜头盖，将相机固定在云台上，让镜头对准着远处的细碎的星光。
调好角度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坐下，而是蹲在相机显现出来的图像前，不断的做着调整。焦栩趁着迟昕专注的片刻把手贴在他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迟昕整个人抖了一下。
但迟昕到最后也没躲开，而是默默地哈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