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穆君此人呢,在他没失忆前,算是个颇为任性的家伙。
在东国有一句古话:一朝天子一朝臣。
而作为上任皇帝的臣子,穆君的父亲理所当然的维持着名臣的气节,宁肯被流放也不肯向位子不正的新帝低头。
甚至因此连累家族被满门抄斩,他也不后悔。
不过,这些和已经是家族弃子的穆君没有关系了。
毕竟他早在察觉政变开始前就已经收拾收拾包裹坐上远离故土的商船了。
他只是个懒虫加吃货,让他和父亲一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替人干活,拜托,饶了他吧。
为了追求更多的美食,穆君丝毫不在意被家族除名的事,直接上了到别国的船只。
不过可惜,船行至半路,天气突然开始变幻莫测起来,时不时地大风大浪,海上一个大浪打过来,船只就颠簸的能让人直接吐出来。
到最后连暴风雨都来掺一脚,船家和船工们都开始绝望地放弃挣扎,纷纷跪在夹板上徒劳地祈求神佛的保佑。
啊啊,他都从那血腥残暴的新帝手中逃出生天了,怎么还那么倒霉?难道说他的运气全部都用在平安逃脱监视溜上商船时用光了?不会吧?
懒癌晚期的穆君还没来得及思考完运气守恒这种奇怪的人生哲理,他就因为船只猛地一颠簸脚下没站稳,被甩飞了出去。
我的烧鸡还没吃完呢。
这是他落入水中昏过去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穆君最后还是坚守了运气守恒这个定理。虽然他从船上被甩了出去,但是他幸运的没有被淹死,而是被冲到了一个离东国不远的小岛国某个常见的海滩边。
“哦,真是个可怜虫。”迷迷糊糊之间他听到谁在对他说什么,不过可惜好像说的是本土语言,穆君没听懂。
他就听见巴拉巴拉几句话,突然脑门上一疼,他全身抽搐着如同火烧起来一样痛苦,差点没直接失去意识。
差一点点就因为没能承受住“血”的穆君,丢掉了他以前关于家族的所有记忆。
总之,这个名为“鬼舞辻无惨”的男人,在路过海滩边的时候,随手给了一个遇到海难幸存下来的遇难者一点血。
然后过了四十多年,这个倒霉蛋成了十二鬼月的上弦之一。
——上伍,永夜城城主,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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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君是个非常挑嘴的人,他的舌头非常灵,能在被蒙着眼的情况下Jing准的尝出他吃下的是什么食物,甚至所有调料、火候,他一尝便知,连做法都能隐隐推出七分。
曾经有亲族同辈的人不信他真的能尝出那么多味道,玩闹般地特地找了大厨来试验了一番。
穆君笑呵呵的配合他们,最后的结果是,他多了一个“老饕”的称号。
大文豪苏东坡曾有《老饕赋》云:\"盖聚物之夭美,以养吾之老饕。\"
只有那些会吃特别能吃的食客,才有资格被称作“老饕”。
因为舌头非常灵敏,所以穆君对食物挑剔的比皇宫选妃还要严厉。
食材本身不新鲜的不行,保存时间太久的不行,做的手法不好的不行,火候太大的不行。
都城的大大小小各家酒店,哪个不是被他吃了个遍然后挑了个遍?
他“老饕穆”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而穆君这份对食物的挑剔,哪怕是变成了鬼,也完美的保留了下来,甚至更加变本加厉了。
穆君当初在海滩边刚刚变成鬼,没有任何理智的进入了渔村随便闯进了一个小屋抓住里面的渔民就要啃。
结果第一口下去硬生生的把他恶心吐了。
天哪!这是什么恶心的味道!就像是一块干巴巴的rou被揉上了大量的盐巴然后混合着各种恶心巴拉的呕吐物放在密闭的缸里腌了整整半年。
一句话,这特娘的哪里是人能吃的东西!
不对,改一下,这特娘的哪里是鬼能吃的东西!
于是原本刚刚变成鬼没有任何理智凭着直觉捕食的穆君,硬生生的因为恶心呕清醒了。
清醒过来的穆君控制不住的趴在地上呕吐,虽然只是干呕半天没吐出来什么,但是一想到刚刚那深入脊髓的销魂味道,他就恨不得拿王水漱口。
再抬头看看周围。
就是一普通的蓑屋,墙上好歹还挂着捕鱼网之类讨生活的工具,但是住在里面的一大两小原住民,简直就和乞丐没什么两样。
两个小孩大的那个紧紧抱着小的孩子,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被他一巴掌拍晕过去的大人更是露着膀子肩膀上好大一口渗血的被咬过的痕迹,那块rou差一点就被咬下来了。
穆君刚刚闯进来时扑倒的就是那个大人,这一大两小身上都穿着只能是布条一样的遮蔽物,全身散发着至少几天没有洗澡的酸臭味,夹杂着海边特有的咸shi味,看起来还有跳蚤。
对不起,他又吐了。
大概是因为接受了那位大人的血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