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容霁,瑞朝第十七代君,在位时无德无能,致使天降灾祸,百姓离乱,烽烟四起。臣自知无道,以江山社稷为重,向昭帝请降。愿昭帝宽宏大量,善待臣之亲眷子女,宗族后人。臣,叩首跪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怀远念毕,将降书收起,勒转马身,从容霖头上跃过,来到军队面前,大声说道:“瑞朝已亡,尔等皆是功臣义士,待昭帝入主中原,执掌天下,封狼居胥指日可待!”
“昭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刚才就一直静默伫立的叛军此刻纷纷举起手中刀兵,山呼万岁,一波波声浪犹如地震海啸,将容霖一行人撞击的心慌神惧,面色惨然。
仅从这令行禁止的小处就能看出戚军军纪严明,上行下达顺畅无比。连在攻破皇城这一滔天巨功面前都能严守纪律,容色不改,无怪乎瑞朝会覆灭……
容霖跪在地上,凄凉一笑,在看到燕怀远封了皇城,另寻他处安置才彻底熄了想挑拨离间的恶念。
若燕怀远敢踏入皇宫一步,他可以煽动舆论,攻讦燕怀远狼子野心,欲取而代之。可那燕怀远一点破绽都不露,他想报仇雪恨的心也不能实现。最后,他和母后及皇嫂皇侄们都关在午门外的一处偏殿里,一日三餐清汤寡水,惶惶不安的等待戚风入主皇城,登基为帝,之后才能处置他们。
……
阁楼上,我看着远处的街道,那里三不五时就有一队士兵巡逻往来。这些装束严整的兵丁们一旦发现有人在街上行走就会上前盘问姓名籍贯,家住何方。
尽管没有疾言厉色,可这般戒严,总让百姓们惶惑难安,纷纷减少外出,就怕一个不慎,惹到这群煞神兵爷,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瑞朝虽然亡了,可新帝却还未到来。人们看着那凶神恶煞的燕怀远主持京中,始终惊惧不已。
听说那燕怀远是黑无常转世,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满手血腥,性格更是暴虐无比。还会生啖人rou渴饮人血!一旦惹到他,绝对会尸骨无存!
我不知这流言是如何传出来的,然而听着南玉言之凿凿的话,再遥遥看了一眼燕怀远打马而过的身影,我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光是那人脸上戴的修罗鬼面和身上触之即死的Yin冷气势都让人噤若寒蝉,不敢冒犯半分。
但愿这鬼将军赶紧远离!走的越远越好!
我和其他老百姓一样,深切渴望着新帝快点到来,重建秩序,别让这群戾气深重的兵匪们把控京城,搞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
“将军,您今日还巡视泰和街吗?”
偏将魏良抱拳问道。心中一直纳闷不已,要说怕前朝还有余孽贼心不死,妄想翻盘改换天地,可军权都已束在他们手中,再翻腾也翻不出花来,他实在不明白自家将军为什么会放下军中百忙事务,亲自巡逻街道,还只选泰和街那段路,难道是那泰和街的风水好?
燕怀远没说话,走出营帐,上了马才道:“陛下初十入京,通知京中各户百姓洒扫街道,两日后于神武街前跪迎。泰和街,我负责。”
说罢,也不管消息突不突然,直接拍马而走。
魏良吃了满嘴尘土,心中哀叹不已: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说啊!现在各队都已出发巡视京城,难道要我一个个跑去通知吗?将军就是爱折腾人!
街道上,燕怀远纵马疾驰,两队兵丁紧追其后,到了泰和街,他吩咐手下拍门通知要事,自己则去了珍府,这个每次都匆匆而过不曾上门的地方。
此间主人,那位艳名广播的叶老板,越是深入打听就越能引起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他已压抑了多年,此次,倒要看看那个以荣华富贵为己命的人会怎样面对他!
……
“老爷不好啦!鬼将军……燕将军上门了!”
我和南玉正窝在阁楼里下棋打发时间,下人着急忙慌的跑上楼,气喘吁吁的喊道。
我还没反应过来,南玉先骂道:“平日怎么教你们的,就算天塌下来,也必须保持不疾不徐,典雅有礼的姿态。若都像你这样不知轻重慌不择路,珍府还会有贵客光临吗?下去自领处罚!”
下人唯唯诺诺的退走了,南玉才转过头来,哭丧着脸问:“怎么办,我们该不会被盯上了吧?”
我皱起眉头,丢了棋子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吧,去会会那个黑无常。”
当日义军来的太快,仅一夜就控制了京城,不许百姓四处走动。我晚了一步,没法转移到南街的安全之所,只能留在珍府静看事态发展。
所幸义军对百姓们除了管的严这个缺点外其他都秋毫无犯,我也就安心的留下来,想着自己虽然和前靖王有些瓜葛,可毕竟只是个商人,无权无势,根本不需严加防范,应当不会被义军拿来杀鸡儆猴。
只是才安稳了几天,为何今日那个凶神会突然杀上门来?他每日打我门前经过都让人心惊胆战,现下亲自登门,难道是知晓我和前靖王关系密切要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