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的温茹与姜奉月,发现韩微没在楼梯下睡觉。
“他去哪了?”温茹指了指空着的床位。
“上厕所去了吧?谁知道呢,先睡,我困死了。”姜奉月把温茹塞进最里面,自己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两人醒来,发现韩微依然没有回来。
姜奉月隐隐约约觉得不妙,连忙使出拘魂术,想要拘来苏缀生魂,问他情况,没想到烟球之中,拘来一缕残魂。
这代表,苏缀已经遭了毒手。杀人者若是死了,魂魄要被被杀者分食,故而只剩一缕残魂。
残魂不能说话,颜色冷傲矜持,但看上去颇为痛苦。温茹不知这是怎么了,缠着姜奉月问了半天,才得知真相。
“在陶然亭附近,”姜奉月从残魂之中,读出地点,“你先别哭,也许还有得救。。”
她扯了个谎,没想到温茹哭着跑了出去,一溜烟没了踪影。
她一边跑,一边哭,自逃婚离家以来,苏缀待他如兄如父,两人自小相依为命,温茹不知道没了苏缀以后,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终于恐惧的明白过来苏缀为何每天都不开心,从没笑过。她知道了这种感受,这世上没有她在乎的人和期盼的事了,还为什么而笑呢,只剩下孤独寂寞。
要是自己懂得妥协就好了!狠下心来,不理这个可怜的马棚孤儿,去和亲弟弟相亲相爱,听父母的话,嫁给蒋家那个儿子,虽然不顺心,虽然受委屈,但好过现在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跟你没有血缘之亲,苏澄清!温茹艰难的咬牙,她恨死苏缀了。
不知走了多久,沿着姜奉月所言的小路,远远看见陶然亭中一个熟悉的白衣少年正背对着她,坐在亭中,温茹欣喜若狂,眼泪却还止不住,刚才因伤心流,现在因狂喜而流。
她跑进亭中,看着低头整理古琴碎片的少年,气喘吁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干脆扑到少年怀中,少年也跟着抱住妹妹,下巴抵着她的头。
过了好一会,温茹才能说话,她急忙道:“跟我回芙蓉院去!”
芙蓉院是薛种的家,薛种像父亲一样照顾他们俩。
少年笑了起来,柔声说道:“姜奉月已经见过我的脸,又知道我的身份,我跑不掉了。”
“她斗不过你。”
“她有其他帮手。”
温茹抬头看着哥哥,说道:“我可以骗她来,然后我们杀了她。”
少年摇了摇头道:“不行,小茹,你回去和肖默成亲,安心等我做完这件事,就去找你。”
“我不会再听你的话了,”温茹反驳,“你去哪我就去哪,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你要是死了,我也跟你一起死。”
“小茹为何这样缠人?”少年推开温茹,“姜奉月马上追来,你在我身边只有碍事,先回薛种那里,我几天后就回去找你。”
“不要不要,我说了可以帮你骗来姜奉月,我们杀了她以后,你的身份就没人知道了!”
少年无奈的扶额,叹了一口气,吐露心事:“温茹,我见到你,就像被打回原形,小时候的狼狈难堪,都回忆起来,你见过我的惨状,总是用可怜的眼光看我,我不想被人可怜,所以一直躲着你,我不愿再和你相见了。”
温茹从没想过,从小形影不离的苏缀哥哥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我。。”温茹不知说什么好。
少年冲温茹笑了笑,这种笑容温茹从没见过。
“你解下佩剑,哥哥好好抱抱你。”少年道。
温茹一时间呆了,她受宠若惊,当下听话的解下佩剑。
“闭上眼睛,我不愿让人看见儿女私情的一面。”
温茹闭上了眼。
她感受到一个冰冷的东西,突然撞了自己一下,睁开眼睛,摸到一手淋漓,胸口痛得要死,一把银色长剑钉在她左胸,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扑倒在石桌上,有出气没进气,再也站不起来了。
“你太大意了,”少年的声音变化,“世人皆知我韩玄处有化形之能,昨夜货栈相见,你应当有所准备,况且我又将天下闻名的卑率剑佩于腰间,你竟不能察觉。”
他雪白的手指向卑率剑剑柄,上面刻着一颗凶暴野猪。
温茹没有去看,她知道自己要死了,不舍又后悔,喘着气艰难道:“你。。看我的目光太温柔了。。不像他。。”
韩微点了点头。
“可你说了他的心事。。外人怎能这么懂他的性情?我都不懂他。。”
韩微悲哀的闭上眼,他不想再揣摩温茹是怎样一个人了,总而言之是可怜人,这世上的人,都很可怜。
你是把苏缀当作哥哥爱护尊重,还是爱上了他呢?温茹。他背过脸不去看温茹,但过了一会,心软下来,转过脸将垂死女子抱在怀中。
用苏缀的清淡声音哄着她,直到她再无气息起伏。
“哥哥,我给自己取了字!”一个小女孩溜进马棚,冲躺在角落看月亮的哥哥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