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澈挨的那一刀,自肩头到腹部,极深极长,溅出的血当场浇熄了两支烛火,齐家上下也因此对齐澈说的话深信不疑——没人能对自己下这样的手。
为减少失血,齐澈被安置在了雪塔的玉床上,无法进食,每日最多一碗糖水——被调控得当的寒冷不仅放缓了她身体里血ye的流速,也在同时冷冻了她的感觉,她很少饥饿了,吞咽也开始变得困难,慢慢地说话也少了。
解棠每次喂她糖水时都得费上许久的功夫,得用小铜勺舀半勺慢慢地涂在她齿间,一点一滴地浸入齐澈的口中,然后坐在一旁,给她念那本之前没看完的小册子,间或点评两句;亦或是在旁边处理盛家传过来的衔石鸟符,将盛家那些人与事时不时也说上两句给齐澈听。
而齐墨就一直坐在床脚,主要是在解棠耐不住寒气的时候让她去休息,然后替下她的活计,与齐澈说一些不能叫解棠听见的话。
日子像是也被这雪塔的寒气冻住了一般,只是齐澈醒得越来越少,警醒着他们其实时日无多。
立春,石湖齐家嫡小姐离世,举族大哀。
七七之后,解家鬼医力竭,远石湖。
其年四月,叶家祖宅重建。
秋末,解家鬼医再临石湖,携鬼仆两位。
次年秋末,齐解两家正式结成姻亲。
二人一生只得一女,为鬼医,随母姓。
齐家家主自旁系择出一人为继,至死只一妻。
解家家主年老,不得再往返于南北之间,只得与齐家家主两人以书信为寄。
茂江解家家主,解棠,字殷之,生于外族,有异姓胞弟;十八出师,一生尽职尽责,恰如其分;十九成家,一生欢喜,诞有一女,教养得宜,能担重任,可比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