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这件事,林尔雅匆匆赶来把谭静安骂了一顿。
谭静安只是沉默而讨好的,一下接着一下给她递零食。
最后,林尔雅也是死心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把你拉回来了。”
说完,她往身后的沙发一倒,自暴自弃了。
“说的好像我就要下地狱了一样。”谭静安失笑道。
谁料林尔雅突然间又好像充满力量,对着她大声说:“有区别吗!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你还作的人!你这个人好好的光明大道不走,偏偏要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要是说把秦桑赶走你会开心轻松,我也就不说什么了。问题是你,你你!你是不是傻啊!”
谭静安坦然接受,淡笑着转移话题:“你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我要仔细琢磨一下。”
林尔雅翻白眼:“你就这么糊弄过去吧。”
谭静安垂眸,拿起桌上的香瓜子:“要不要?”
“不要!”林尔雅气愤道。
谭静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林尔雅的手机铃声打断。
接起电话的林尔雅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可是直到挂断电话,她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让不明所以的谭静安看着心中不安。
“怎么了?”
林尔雅紧握着手机瞪着她,猛然站起:“你知道吗谭静安,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谭静安的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生疼。
“我……我知道啊。”她一直都知道的。林尔雅的个性率直豪爽,敢爱敢恨。她呢?始终畏畏缩缩,如同不敢与日月争辉的米粒之光:“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到现在才来生气?”
“你!”
林尔雅气得拎起背包的肩带就走,摔门而出前道了一句:“秦桑在家里快死了,你爱去不去。”
明明房子不大,林尔雅一离开,却马上显得空荡荡。
“快死了……是什么意思?”
空调的寒气瞬间间谭静安淹没,她有种置身冰窖的恐惧感。
等到谭静安慌慌张张赶到秦桑家中时,两个男人正相谈甚欢。
略微抬头仰视开门的水青来,谭静安瞬间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远处的秦桑看起来很自在,摇晃的红酒杯,慵懒的笑容,惬意的姿势。原来人要死之前是这个模样吗?
每个人都这样,明明知道她最听不得秦桑快死了,秦桑怎么样怎么样了这种话,却总是拿这样的话来吓她。
水青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用没有起伏的语调说道:“你来了,就接替我吧。我喝不下去了。”
说完绕过谭静安离开,还顺手把门关上了,没有留下任何暗示性的眼神给她。
谭静安瘪嘴,控制自己一路的忐忑心情,尴尬地立在门口。
秦桑一个人自斟自饮,仿佛无所谓水青来的离去,更不在意谭静安的到来。
就在谭静安犹豫着是要离开还是礼貌性的问候一下的时候,秦桑突然放下手中的酒杯,拉近了不远处的垃圾桶,弯着腰翻肠倒胃吐了起来。
谭静安脸色突变,冲到了秦桑身边:“你怎么样?”她移开桌上散乱的酒瓶,倒了一杯开水递给秦桑:“润一润。”
秦桑不领情地推开她的手,声音有些沙哑又含糊地说:“不要,你走开。”
谭静安看着脸色难看的秦桑,皱眉。她放下手中的水杯,想要去找找有没有解酒的药,却被秦桑一把拉住。他用委屈的目光看着她:“不是,我不是真的想让你走开。你不要走……”
“我没有要走,我去帮你找解酒药。”
秦桑不知有没有听清她的话,但拽着谭静安的手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他只是低喃着:“谭静安,我难受。”
谭静安怒道:“你难受,你难受你干嘛喝这么多酒!”
她的怒火并未被秦桑接收到,他不停地在呢喃:“安安,安安,我心里好难受……”
谭静安沉默了。
等到她回过神来,秦桑已经窝在沙发中睡着了。只是他紧皱着的眉和抿紧的唇告诉她,他并不好受。
她坐在他身边,心疼地触碰他眼眶下青紫的眼圈,苦笑。
“并不是所有念念不忘都有回响,你既已说出好聚好散,又为什么不能真的说放就放。”
谭静安的低语并不是只是说给秦桑一个人听,更是在问自己。
众人只知秦桑被她伤的深,却看不见她一个人舔舐伤口的痛苦。可是这本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啊,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罢了。
可是秦桑呢?
她可以假装看不见自己的眼泪,却不能对秦桑一句句难受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我总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从来不愿意相信我。”
没有预料地,秦桑的声音响起。谭静安的心咯噔一下。
秦桑的脸向着沙发,谭静安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用干哑的喉咙说:“其实我又有什么资格谴责你呢?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