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昳回到座位上坐下的时候,很庆幸今天她化了淡妆。
因为工作的原因,她这几年算是养成了“出门倒垃圾也要化妆换衣服”的好习惯,这和在大学时穿睡衣人字拖出门取快递买水果的沈昳判若两人。
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她今天选了直男最讨厌,女生最爱的超显白的车厘子色口红。
当年沈昳做了一个枣红色的指甲,某损友居然发给了季行止她的黑照,季行止一眼就看见沈昳新做的指甲,还对此评论他不喜欢女生搞得太花里胡哨。
虽然事后沈昳生气的表示:“老娘涂什么颜色的指甲油轮的到他指手画脚?”但是她还是因此收敛了做指甲的频率,大学四年更是连一次头发都没有染过——因为她觉得季行止不会喜欢。
沈昳自己想想都觉得很心酸,这样的喜欢太卑微了。
沈昳坐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纸巾擦掉了口红,然后对殷落雪说:“把你ysl12给我用用。”
殷落雪从包里拿出口红递过去,奇怪的问:“吃饭之前你还涂口红?”
“没事,镜面唇釉虽然粘头发但是成膜快不容易掉。”沈昳手法娴熟的涂好口红,放下口红顺手撩了撩耳边的头发,却无意间瞟到季行止就坐在她隔壁座。
沈昳觉得自己紧张的不得了,就像一只受了惊的猫。
自己刚才补口红被他看见了吗?沈昳心里疯狂尖叫。
“我和你说件事儿,”沈昳声音故作镇定,但是还是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紧张,“我刚才在调料台看见他了,他现在就坐在我们旁边。”
“谁?”殷落雪终于放下了手机,微微皱眉,“你怎么突然说话声音这么轻柔,我都不习惯了。”
“季行止。”沈昳轻声说。
殷落雪关键时刻倒是没有给她掉链子,没有克制不住大叫一句“你说什么”沈昳觉得这是她最好的表现了。
不过殷落雪瞪大的眼睛已经传递出了“你说什么”这四个字的讯息。
“就是,偶遇。”沈昳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掩饰自己的紧张。
“哦~”殷落雪装作不经意地往隔壁桌看了一眼,“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目睹他的尊荣。可是我觉得,他也不过如此。”
“我也这么觉得。”沈昳单手托腮,“这么久了,爱情滤镜已经快要消失了,我再看他不过也就是个普通男孩子的样子,除了个子高点,身材偏瘦,在外形上确实不是让我心动的那一款。”
殷落雪没说话,沈昳轻轻却又无奈的笑了一下:“而且,他也太黑了,一点都不算那种白净的男孩子。”
“不过就算这样,我的心跳好像还是告诉我,我很喜欢他。这种感觉我已经好多年没有感受过了,再过三个月我就要二十七岁了,我觉得从小到大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和他谈一场恋爱。重点不是谈恋爱,重点是和他谈。”
她们俩都没有说话。
服务生把菜都端了上来,沈昳笑着说了一句谢谢,顺便往季行止那边又偷偷看了一眼。
他对面坐着两个男生。
沈昳突然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沈昳给殷落雪先下了她喜欢吃的牛rou和金针菇。
殷落雪只说:“我觉得你努力一把确实挺应该的,不然你永远都走不出来。但是怎么想都是你亏了,就算他能被你打动,也不能像你这么爱他一样去爱你。”
“只要他能喜欢我,就算只有一点点我都觉得足够了。”沈昳道,“至少让我觉得这么多年的喜欢没有白费。”
“你要追求真爱我当然是无条件支持你。”殷落雪叹息,“可是我最近遇见一个感觉会是你喜欢的类型的男人,我还想介绍给你认识,多可惜哦。”
“暂时不需要。”沈昳笑道,“不过也许不知道哪一天我就会需要了。”
“你眼里永远都只看得见季行止。”殷落雪埋怨她,“真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让你这么偏执。”
“感情的事谁说的明白?”沈昳话题一转,“我现在很愁,因为我找不到工作。确切的说,是我找不到能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的工作。”
“你去H大教德语不可以?”殷落雪边吃边说,“你毕竟也在C大工作三年了,工作经验还是有的。”
“H大不招德语老师,而且C大只是个普通大学,H大虽不是名校,但也是一流大学。”沈昳皱眉,“我真后悔我大学没有入党,我现在连去做辅导员都没资格。”
“别想太多宝贝,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对此殷落雪倒表现的很乐观,“你放假回来的时候不是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辞职吗?现在不也想好自己要什么了嘛。”
“啊!话是这么说,可是一碰上他的事情我总会格外焦虑。”沈昳道,“我平时做事情都挺雷厉风行的,给你们意见也算理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遇见季行止我就想认输了。”
“而且刚刚看他的表现,他应当是记得我的,那这样我去H大蹭他的课,会不会被他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