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突有些吃味,心说那是因为你没遇见我。
我小时候话可多了。
但他还是忍了忍,没有打断何其。
何其这样出挑的长相和能力在学生时代是很招人喜欢的,尤其是招那些青春活力的小女生。
她们期待围着何其转,却又被他冷淡的气息所击退。
但她们就是为这样的何其所着迷。
只不过何其本人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奇怪与这些人的聒噪,却又不愿分神去理会,日复一日的,他依旧过着那无聊生活——吃饭,睡觉,学语言。
这在他眼中是习以为常的生活,可在别人眼中却是他得天独厚的耀眼。
他不理解,但无所谓。
因为那些人总是和他不一样,无论是成长轨迹,还是生活方式,他早就习惯了。
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许景晞。
许景晞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何其想了很久,却终究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事情过去很久了,一时间他竟有些说不出的磕绊。
是在刻意回避吗?他想。
但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啊......
何其没再执着于此。
手中的茶水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趋于寒凉,但他却似不曾察觉那般,只随着思绪的飘散,一下一下的反复摩挲。
“我们......相识在那个音乐厅。”
何其已经习惯于和母亲的这种见面方式,于是当左语再一次给他寄来音乐会的门票时,他只是瞄了一眼时间地点,便看也不看的放到了一边。
反正是会去,反正是远观,多看几眼门票上的左语又不会开口跟他说话,何必浪费时间。
何其很忙,他既要顾及学校的课业完结,又要准备今年的德语考试,他和左语商量好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学期结束他就要出国了。
至于何扶易......他一向不怎么关心自己,估计也没什么告诉的必要。
做完习题,何其换了身衣服,像往常一样提前半个小时到达了音乐厅,他想去后台看看自己的妈妈,可望了眼两手空空的双手,又出现了片刻的呆愣。
有点失礼啊,他想。
但随即他意识到什么,又颇为无奈的笑了笑。
左语每次在E市的演出都是在这里,何其早已轻车熟路,而毫无例外的是,左语每次都很忙,除了开场时简单的招呼和结束时尴尬的寒暄,也分不出多余的时间给他。
那确实是没什么好准备的。
何其想。
一切都是那么的一如往常,到后台,打招呼,再离开,毫无例外的过场。
但何其却没什么感觉,这种相处方式,他早已经习惯。
只是在开场的时候,他发现他旁边坐了一个人。
音乐会邻座有人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尽管左语给他的是前排票,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是包了整排。
可怪就怪在这个邻座,他居然是个同龄人。
这让何其颇感意外。
来听音乐会的年轻人本来就不多,更何况还是像何其这个年龄的高中生。
而更让何其感到意外的是,这个人全程一句话也没有说,别人陶醉的时候他坐在那里,别人动情的时候他坐在那里,别人离场的时候他还坐在那里。
就像个安静的装饰品一般,纹丝不动的定在那里,让人重视不起,却又让人忽视不掉。
少年人的好奇心总是很强的,尽管何其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却依旧抵不住他内心的驱使。
何其很少遇见比自己还要安静的同龄人,他们这个年纪,大多都是躁动的。
所以,在好奇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耸动下,他开始对这个邻座的少年愈发的关注了起来。
何其一开始以为这人是睡着了,他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却发现那人眼睛睁得奇大,纤长的睫毛令人不可忽视的来回扑闪着,想在释放着什么,又像在遮掩着什么。
这使得他一动不动连呼吸声都要被全然掩盖的景象显得更加怪异。
音乐的响动逐渐停止,场馆的观众尽数散去,何其却是被堵在原位,出不去也动不了,他望着那呆愣的人,想要出声提醒,却又不忍打扰。
但一直坐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啊,他轻轻碰了碰那人,说道,“你好”。
那人似是出神出的厉害,他抬头懵懵的望着何其,眼角还有些说不出的氤氲,只是很快,他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
他立马站起身,表达出歉意,“对不起,我......你过。”
有一丝瑟缩,何其想。
那人的眼神小鹿般的来回乱撞,生怕别人看破什么似的,他在周身无形的立了一道门,努力的躲在其后,尽可能的想要去遮掩。
只可惜这些笨拙的遮掩在何其眼中不过是徒劳,若有似无的恍若无存。
他轻而易举的便看到了那人全力想要隐藏的shi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