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挺拔的背影丝毫没有因为岁月的蹉跎而留下些许痕迹,只是他难以掩盖的威严感还是在无意间给旁人施以了无形的压力。
背影的主人似是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缓慢的转过身,沉声道,“想好了?”
“啊?”,唐突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何地,立马就不甘示弱的坦然道,“何律师是指......”
何扶易并不着急,他见多了那些假装清高的伪君子,表面上无欲无求,实则却道貌岸然,龌龊心思比谁都多。
而现在眼前的这个不过是个在他看来不值一提的小屁孩儿,犯不着他费心思。
他抬了抬手指向一旁待客的红木沙发,说道,“坐”,随即端着自己的茶杯,悠然的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侧。
无形的压力顷刻袭来,唐突掩着心中的那点儿不适,面含笑意的坐了下来。
他腹诽这红木沙发和茶馆里的一样折腾人,更不满何扶易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着实让人难受。
但他还是时刻铭记着唐氏‘以礼待人’的法则,客客气气的说道,“您好,我是唐突,唐突的唐,唐突的突。”
何扶易翘着二郎腿,依靠在沙发靠背上,面对唐突的自我介绍,只眯眼看着。
手中并不烫却冒着些许热气的茶杯被送到嘴边,看上去好一副悠然姿态。
何扶易咽下那口温润的茶水,微微抬起些眼皮,面无表情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一语不发。
唐突让他看的有点儿瘆,心说,都说黑心律师心眼儿坏的厉害,也不知道这黑老头儿在这冒什么坏水儿呢。
可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不能这么显啊,唐突还是尽可能的保持着笑意,回以最诚挚的热忱。
他觉得自己今儿个一天算是把这半辈子的B都快装完了。
何扶易不说话,唐突也不开口,两人一大一小,一老一少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互相对视着,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较量着什么。
“呵”,何扶易突然轻笑一声,不是那种来自于长辈的和蔼笑容,而是带了些瞧不上眼的嗤笑,他说,“你来找我什么事儿。”
唐突心说,我来找你干嘛你不清楚吗?转念又一想,算了,你年龄大了记性不好,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他说,“何叔叔贵人多忘事,啊,我看您跟我爸爸差不多年龄,就叫您叔叔了,您......不介意吧?”
这么听上去有点儿故意套近乎的嫌疑,但唐突心说自己才不稀罕,他不过是觉得‘何先生’是他对何其的专属称呼,不愿意用给这个刚巧也姓‘何’的坏老头儿罢了。
但何扶易可不这么想,只觉这小孩儿套近乎还套的冠冕堂皇,圆滑的不着边际。
所以他果然是没有看错的,这小孩儿压根儿就不是什么规矩人。
不过也对,从他那点儿糟糕的履历就知道了。
但何扶易是什么人啊,他见惯了商场上的那些蝇营狗苟,什么肮脏龌龊面前都要保持喜恶不形于色是做律师的基本准则,况且除去这点,现在也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小孩儿罢了,他犯不着和人翻脸。
“嗯”,他放下茶杯,环抱着双臂,沉声应道。
唐突露出些笑意,继而说道,“何叔叔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也正常,那我作为小辈儿呢就大着胆子的提醒您一下”,他抬眼望着何扶易,缓缓道,“我听许景晞说您想看一看我啊。”
唐突的适应能力很强,再加上他在脸皮的修炼这块儿还是颇有造诣的,所以除却最初的紧张,他现在早已适应了,他不再拘着自己,而是随着何扶易的姿态,也舒适的倚靠在沙发上,露出一副让人无法拒绝的笑容,说道,“所以我这不就......送上门儿了嘛,怎么样,好看吗?”
何扶易惊得眉头一跳,随即就是一股无形的小火突突突的往上窜。
嬉皮笑脸!没一点儿教养!
唐突看何扶易不悦的表情,心里不禁还是有些怵,但他不能见好就收,他得趁着这股劲儿把想说的话都说了,他不能忘了自己这趟儿是为了什么。
“何叔叔不说话,那就是还算满意咯”,他点点头,似是早有所料一般,说道,“不过也对,毕竟我这么好看又这么会说话,招人喜欢也是常理,您说是吧。”
不待何扶易发火,唐突又继续说道,“何叔叔您别急,您叫我把话说完”,他收起嬉笑之意,正色道,“我知道您什么意思,您叫许景晞来找我不过就是想警告我离您儿子远一点儿,说实话,我还以为您要拿钱砸我呢,真的,我都做好准备了,您要是给的多的话我就收下,您要是给的少的话......给的少我也收下,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您说是吧。狗血剧咱可以玩,我也乐得奉陪,就当是我这做小辈儿的给您解闷子了,您开心就好。”
“可您玩着玩着还要作弊是不是就有点儿欺负人了?您看看您,不但没给我钱,还找到我爹头上去了,是不是有点儿忒不地道了?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咱还玩儿波及无辜这一茬儿也是有点儿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