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内外一片平静,附在张知忆身上的黑手不见踪影,张知忆安稳地躺在自家床铺上,嘴角微翘着睡得香甜。
周初挠着头仔细探查了三遍,终于接受了这个意外的结果——黑手似乎是被干掉了。
“初哥哥……”
“我知道,看来我们还是得先回去问问那位少掌柜。”
周初信手捏诀留了两个阵法,抱着成蹊回客栈休息去了。
“这老兄也没有醒的意思啊,呼噜震天的。”周初打着哈欠拉下窗幔,“快点睡吧,再不睡天就亮了。”
成蹊瞥了眼外面已经彻底亮起来的天光,早就天亮了。
但成蹊也是真困了,这些时日被周初娇惯着生活,哪还有以前连干三四天活不睡觉的Jing神,现下躺在床上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
身旁的呼吸渐渐平稳,周初睁开了眼睛,哪还有刚才嚷着好困好困满脸睡意的样子。
他小心地支起身子,借着漏进床幔的阳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成蹊出神。当了这么久的幼师,他哪会不知道孩子借故撒娇的样子,但他很卑鄙,只能通过放纵成蹊的行为来缓解自己的愧疚感。
他如今想来还是后怕到手脚冰冷,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异样预感不是第一次出现。
第一次,他在领奖台上得知了父母车祸的消息。第二次,他回家见到了小舅舅的尸体。这是第三次……
“赶上了,没事,这次赶上了。”周初将成蹊带进怀里,头埋在成蹊肩膀里嘀咕,“没事的,睡吧,快睡吧。”
到了黄昏成蹊才醒来,坐起身盯着被子发呆。
“醒了,小睡神?你这一觉睡得可真久。”
“初哥哥……咳!”
“喝点水,怎么嗓子还是哑的,张嘴我看看。”周初递了杯水过去,被灵力烘得温热的手贴到成蹊脖子上。
成蹊喝了水,闭紧嘴巴不张口。这刚刚起来还没洗漱呢,怎么能对着别人张嘴。
周初拧不过成蹊,趁着成蹊爬起来洗漱,提前下楼点了饭菜。
“你昨天没睡好吗?”成蹊喝了口白粥,香糯可口,十分配今天咸脆的萝卜小菜。
“怎么这么问?”
“你睡得好,昨晚怎么没压我?连胳膊都没打过来。”
“……”
这事是过不去了是吗?
“来人啊!放我出去!来人给我开开门,我要饿死了!”隔壁传来大声拍门的响声。
“哟!看来隔壁那位大睡神醒了。”
周初放下碗筷,走到隔壁解了禁制,成蹊慢悠悠地喝完碗里的粥,擦擦嘴跟上周初。
而成蹊刚走到门前,周初却“咣”地一声关上了门。
“那个,成蹊啊……”
成蹊眉毛一挑,躲开周初的手将门拉开,昨天还整洁如新的房间被搞得一片狼藉,椅子东倒西歪地摊在地上,有一个还断了腿,桌子被挪到了房间中央,像是挪一半挪不动扔在那里的,被子在地上,花盆在床上……
“您睡得挺好啊,是吧,李公子?”
成蹊笑容温和,言语有礼,眼里……
杀气四溢。
“我明明昨天还帮过你……”李长兴双手捧着肿胀的脸颊,泪眼巴巴的委屈着。
成蹊正收拾满地的狼藉,听了这话回头打算继续教育这个未知人世沧桑的小老弟。周初一个踏步瞬移过来挡在成蹊,递了盏茶给他。
“我帮你收拾,你喝茶休息一下。”背后朝着李长兴疯狂挥手。
你可往后稍稍吧,小老弟。
“你们把我关在屋子里,我没法出去,只好砸门喽。屋里就那么点东西,我自己撞多疼……”
周初捏紧眉心,向李长兴投以钦佩的目光。
他从未见过如此毫无求生欲之人。
接下来的画面过于和谐,此处不予描述。
“好了,来交代交代你的问题吧。”周初坐在那把唯一完好的椅子上,亲切地看着揪着衣角缩在角落的李长兴,慈爱得像个老父亲。
“呜呜,窝似尼家药布的……”
“来,还是先吃药吧。”
“我是李家药铺少当家,叫李长兴。家里世代从事药材生意,我以后也是要继承家业的,你别看我这样,我做生意很在行的,我……”吃了药又可以了的李长兴滔滔不绝地说着废话。
被周初拦在身后的成蹊抬起头,轻飘飘地瞟了李长兴一眼。
“当然,这都不是重要的,您主要想知道什么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哦。”
周初捂嘴直乐,这小老弟要是在现代,一定是某宝金牌客服。
“小老……李公子,我们主要想知道,你和张姑娘、紫衣人是什么关系?还有这是什么东西?”周初食指点了点桌上铁盒,把它推到李长兴面前。
李长兴嬉皮笑脸地打着哈哈,“一个弄皮影戏的小玩意而已,就想弄个恶作剧吓吓那位姑娘,你知道,我们这些富家子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