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温度只有六度,我站在街头,冷气不断地从脚底灌进身体里,我抱着手臂,由头到脚都是刺骨的寒。
下雨了,天空灰蒙蒙的,shi度让体感温度更低了。我穿着破烂的红衬衫缩在路灯下哆嗦着,外表和一个流浪汉差不多。现在的我看起来狼狈极了,过往的路人都在避开我,似乎我是那肮脏无比的蛆虫,也许在他们的眼里就是那种社会垃圾吧,兴许还有几个人把我当成了神经病。不过……我看了看过往的人,很奇怪的心理,对于他们这么想我的,我无所谓,也不在乎。
我想想,我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呢?一个星期?一个月?还是一年?记不清了,我脑子很乱。
我常常连自己的名字叫什么都想不起来。可是我对一个女孩的印象很深刻,她大眼睛,齐刘海,笑起来很甜。喜欢穿及膝小碎花裙。
我好像有好几天没看到她了,虽然我也不清楚她的名字,可是……我有点想她。
路灯下一个人影也没有,我冷到牙齿都在打寒颤,可是我不能离开取暖,我在等她,她在电话里说过,她就要来了。
“喂,阿涵,我到蓝郁花园了,你到了吗?”她手机放在耳边,手里翻找着包包。“我今天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蛋炒饭,等会你过来吃吧。”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原本兴奋的表情慢慢变成失落。“……好吧,下次我不带了。”
“好,那你先忙,我在这边等你。”她勉强地笑了笑,对方好像直接挂了电话,她的表情很平静,只是眼睛里装满了悲伤。掩藏不住的憔悴。
我伸出手想要安慰她,可是我看着自己深深浅浅伤痕看着脏兮兮的手臂,觉得自己伸出手都是玷污了她。
我伸出去的手臂慢慢收了回来。可是心脏却穿了一个洞,抽丝的疼。
我想起来了,她约好了他的男朋友今天在这里见面。而我……是她的前男友。
前男友……我后知后觉,这个爱笑的她已经不属于我了。
她把手机放进包包里,然后在背包里翻找出了一个饭盒,里面装着卖相很好的蛋炒饭。
她盯着饭盒愣了很久,那爱笑的大眼睛装满了委屈。她哽咽着,“为什么,我已经学会了你最喜欢的蛋炒饭,可是你却……。”她抱着饭盒的手上有很多被烫伤的水泡。
我愣了愣,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副画面。
“……你说你这么喜欢吃蛋炒饭,那我以后做给你吃好不好?嘻嘻。”女孩觍着脸抱着男孩的腰。
“好啊,不过你连柴米油盐都分不清楚,你会吗?”
“哼,你小看人家。”女孩生气地鼓起腮帮子。
“我哪里敢小看我的小公主?我可是很期待我家小公主为我做蛋炒饭。”
女孩嘟嘴,“这还差不多。”
男孩摸了摸她纤细的手指,她的身体不好。最是怕疼了,他哪里舍得让她因为做饭受伤。
男孩那种恨不得她捧在手心的情绪我能深刻体会着,刚刚画面里的两个人……是我和她吗?
我看向椅子上的她,她的手上有几个水泡,指尖还有一些刀伤。
是为了现在的他吗?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拿起饭勺,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她慢慢嚼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眼泪一滴滴地滴在金黄色的米饭上。她哽咽着继续一口一口吃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最后她捂着脸失声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看着你哭得那么伤心,我的心也会跟着一起痛?我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明明这里是空的,可是我还是会疼。
不要哭,你是我的小公主啊,你应该笑,你不适合哭,你看,你的眼睛都肿了……
我很想把她抱在怀里,可是……我不能,我只是一个流浪汉,我只是她的前男友,我……什么都不是……
我只能看着你为别人哭……
她哭了很久才止住哭泣,一双漂亮的眼睛都肿了。
天气很冷,她在花园椅子上坐着等她的男朋友,我在她的旁边看了她很久。
应该是凌晨十二点了,一个开着宝马的男生开车过来了,他一脸戾气地走过来,二话不说对着女孩发了一通火。她着急地解释着,可是他根本不听她说的,甚至因为她的辩解更加火了。最后她委屈地站在一边听着他的数落。
他和她走了好几条街,为什么他不把她的手放进他的衣兜里。
为什么吃饭的桌子上没有一个她喜欢的菜。
为什么他不送她回家。
为什么,我最宝贝的一个人,在别人的眼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为什么,你选择了他……
她看着他的背影,一晚上强装出来的笑容垮了下来,眼神很是空洞。
他这么不珍惜你,为何你却深爱着他?脸上有ye体滴落,我冻得发紫的手摸了摸脸颊,后知后觉地发现我自己的脸上满是泪水。
我在为谁哭泣?那个男孩还是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