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禾青,夏国萦水城
萦水城天外来异客,问因由慈母怜孤女
腌制猪肥肚算得上萦水城一年中头等的大事。在夏国,一向有“腌了肥肚好过冬”的说法。每年十一月份前后,虽然树还是绿的,但天气已经悄悄转寒。这个时候,萦水城里的人烧水磨刀,把今年圈养的rou猪宰杀洗净,放血切rou。猪rou用粗盐和酒腌制三天。三天过后,挂在Yin凉的山洞里风干三十天。三十天之后,咸鲜可口的猪肥肚就做好啦。
到时候规安阿妈会按照每家的人口把猪肥肚分配到户。城里的人们靠着这份鲜美的滋味打发无聊的冬天。想吃rou的时候,拿出一块硬邦邦的肥肚干rou,或者切成片蒸一下,或者熬汤煮粥,都是让人吃一口禁不住眯起眼睛的美味。
今天是腌制猪肥肚的日子。城里的大人全都去狮子山脚下忙活了。未成年的孩子们被留在禾青家里由她照看。
夏国习俗,十五岁以下算未成年。如今城里没满十五岁的,只有无方,大贝二贝姐妹以及她们的弟弟平平,再有就是见花。被留在禾青处看家的就是这几个人。她们年纪差不多,从小就打成一片,关系非常好。大贝和见花调皮一些。无方和二贝比较安静。平平是她们的小跟班,总是在后面“阿姐阿姐”地叫。常常是无方和二贝出主意,大贝和见花闯了祸,平平跟在后面哭鼻子。
留守城里的人除去这几个孩子以外,还有赵国来的齐穆和曾淮。他们虽然已经成年了,但因为不是夏国人,所以腌制的事情不用参与。
这两个人,是赵国派到吴国的人质。吴国人按照培养四部成员的标准,把他们派来萦水城学习。这也是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出现在萦水城。
一般来说,吴国的四部成员刚刚成年的时候都会找个机会来萦水城待一段时间,有法术天赋的学习一些法术,没法术天赋的学习一些文化。吴国人派齐穆和曾淮来萦水城,虽说表面上是为了遵循吴国的旧例,但其实是为了把这两个熊孩子甩出去。他俩当初在吴国益安城的时候,成日闲逛,斗鸡走狗,惹是生非,让人头疼。
来到萦水城后,规安阿妈安排他们二人住在当地人家里。齐穆住在凡凡阿妈家。曾淮住在禾青阿妈家。说起来也奇怪,他俩来到萦水城以后,反倒没闹出什么事情。齐穆喜欢品酒,凡凡阿妈家的三金阿舅就教他酿酒品酒,两个人还常常一同结伴上狮子山打猎。曾淮性格安静些,禾青阿妈教他描绘金器上的花样。曾淮非常喜欢,整日闭门不出,痴迷绘画无法自拔。
萦水城的冬天并不非常冷。太阳暖洋洋地照着,有一丝丝风,天空蓝得可以掐出水来。
无方坐在禾青阿妈家正房前的台阶上,膝盖上放着一本《列国志》。这本书是她从阿妈的书架上拿出来解闷儿的。本来打算看看打发时间,谁知道越看越困。看了这么半天,无方还是连第一页的第一句话都没看完:赵,滨海之国。其人粗犷,多编发,褐衣左衽。初,赵武王......第二句话写了些什么,无方根本看不进去。
二贝也差不多。她本来拿了本《四元书》和无方一起看。这会儿,她也在犯困。
平平一直吵着要睡觉。禾青把他安置好了,又不放心地出来看看另外几个孩子。她见无方和二贝昏昏欲睡,就拍拍她们的头说道,“到屋里睡去。快去。”两个孩子听她这么说,拿起书迷迷糊糊地朝屋里走去了。
院子里,黑白花大猫被大贝和见花追得退无可退,嗖嗖嗖窜到了树上。大贝和见花丝毫不客气,撸起袖子也爬上了树去追。禾青见她们爬得又快又稳,就转身回屋看看无方和二贝睡得怎么样了。
禾青家的院落,和萦水城中大多数人家一样,是口字形的结构。三栋双层小竹楼合围在一起,临街的一侧是大门。大门正对着的正房是禾青阿妈和她的姐妹禾白阿舅居住的地方。正房两边的侧房一栋用来放杂物做饭,一栋用来住人。
黑白花猫看到自己爬上了树居然还有人在追,惊恐地从树干退到左侧一根稍微粗壮些的枝条上。大贝和见花怎么肯放,二话不说跟着大猫爬上树杈。那猫被逼得退无可退,只见嗖地一下,一团黑影跳到了侧楼的房顶上。留下晃晃悠悠的树杈和彻底傻眼的两个人。
“哎,小猫,别跑!”见花在猫后面喊。
那只猫回头看了看她们,稍微愣了一下,然后飞速地弹开,消失在屋顶尽头。
“又没追上。”大贝不太高兴地说。
她们两个人眼见小猫跑了,继续留在树上没什么意思,就退回树干往下爬。爬到一半,大贝看到临街的石板路上有一个人由远及近朝这里走过来,马上就到门口了。那个人的怀里好像还抱着另一个人。
大贝看那个人有点眼熟,对见花说,“阿花,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紫桑阿姐?”
紫桑是无方的亲姐。今天和大人们一起干活去了。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见花顺着大贝说的方向朝门口看过去,也觉得那个人很眼熟。她回答说,“应该是她。我看着像。”
听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