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里的空调早就开了,馆内暖融融的,陆时在洛萛的对面坐了有半个小时了,握着笔一直唰唰的画着画,两个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儿,安静的很,今天是周五,图书馆人非常少,她俩没回去上课直接跑到图书馆这泡着了。
过了一会儿,一张画着人像的纸递到了洛萛跟前,画里的人眉眼舒展,微微垂眸,鼻尖点了一颗小痣,洛萛仔细的观摩了一阵,笑着看她,声音低缓,
“画这么好,可真厉害,要我表扬你吗?”
陆时冲他摇摇头,手拄着头,目光直白的盯着他,看她嘴唇翕动着,虽没发出声音,但是洛萛一下就看懂了她在说什么,急忙移开视线,耳垂连着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一抹红色。陆时随即趴在桌子上就笑了,笑得眉眼弯弯,一双桃花眼泛着波纹,仍旧是盯着他看。
洛萛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看着书桌墙上贴着的那张画,又想到了陆时这个人,他承认他对这个女生产生了神奇的化学反应,每次遇见都会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性格极端的两个人强行挤进一副身体里,拼凑出这样一个陆时。
许是身体里的热意太浓烈,他抱着被子滚了许久低声嘟囔了一句:“哎,毒入肺腑,无药可救。”
周六这天晴空万里艳阳高照,陆时老早就在男生寝室楼下等祁禾了,他俩约好今天跟其他学校的一众纨绔少爷们出去溜车,她那辆机车都在车库快放长毛了,橙黑色的光泽在阳光下看起来无比绚烂。
路上祁禾贴着她耳朵问道:“玩完去黎光酒吧,门禁的点送你回来。”
“我去你家凑活一宿也行。”
“我姐姐出差刚回来,没你地儿。”
“諾姐回来了?那我明天去看看她,她走了快半年了吧?”
“过完年还要去莬城几个月,忙死了她。”
陆时没有再问,认识祁禾的时候,他就和她姐姐在一起生活,听他提起过一次,他父母好像是出了事故,双双身陨落。祁諾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好像跟陆安赟的公司还有合作,她比祁禾大了十岁,拉扯一个小孩子到这么大,做母亲的也不过如此了。
陆时很喜欢她,也特别仰慕她。高中的时候总是跑祁禾家里蹭饭,她那时候不愿意回家,就去祁禾家蹭吃蹭住。
机车带着阵阵引擎的气浪由远及近,到俱乐部的时候,老远就见一群人跟他俩打招呼,以前一块玩儿的少说也有十来个吧。陆时跟祁禾一起出去的时候话少,大家都知道祁禾身边带着个脾气很炸的姑娘,祁禾护短的很没几个敢来招惹。
但陆时还是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单从泞。
陆时稍微还能记得在大教室纠缠她那个人,没什么印象好像是洛萛的哥哥还是弟弟来着,对其中一个人问道:“他跟谁来的?”
女孩儿柔声细语地说,“好像是跟好哥一起来的,怎么?你认识他?”
陆时微微一笑,“不认识,就是结了点仇。”
她偷偷拍了张照片随手给洛萛发了过去:这人有点眼熟。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你在哪见着他的?他跟外婆说去补习功课去了,这个死小子。
陆时盯着手机忍不住笑出了声,回复他:完了,我这不是打小报告了吗?
洛萛:你这是大功一件,明天请你喝nai茶。
陆时:你那天还说请我吃饭呢,饭呢?你的承诺呢?大猪蹄子。
洛萛:我跟猪蹄子又有什么关系?
晚上在酒吧,她坐在柜台前嘬了一口酒,看着祁禾跟一群人混在一大堆电玩里,玩的不亦乐乎,也就这个时候能从他脸上发现点不一样的情绪,寡淡如他,突然想到那天说起陆觉邢要回来,祁禾反应那么强烈,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他俩之间一定有故事
几杯酒水下肚,她眼里已经蒸腾起了片片水雾,但是头脑算得上清醒,身边的椅子动了动,旁边的人倒了杯酒缓缓靠近她,陆时一下就闻到了浓烈的香水味,强烈之下的对比,她又想到了洛萛,不由得抿嘴一笑。
洛萛身上的味道就很好闻,淡淡的木系香,勾/人的要命。
“怎么一个人?”
陈亦舟今天出门大概是没看黄历,进了酒吧就看见了落单的陆时,眼也不眨的就朝着人‘黏’了过去,陆时也是许久没见到这么临危不惧的货色了,眯眼看了半天,这人有点眼熟,不耐烦地问道,
“那天摸/我手的是你?是吧?想打架?”
陈亦舟相当坦然,“把我记得这么清楚,你看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嘛。”
并不是陆时记性好,而是她向洛萛要了陈亦舟的照片,这要是再看不出来那她真的要去治治眼睛了。
吧台调酒的小哥已经对着陈亦舟咳嗽了好几声,眼神一个劲儿的往祁禾那边飘,祁禾的姐姐就是这家酒吧的赞助之一,店里的都跟祁禾混的熟着呢。陈亦舟听这个小哥咳了半天还问人家一句,“兄弟你没事儿吧,要不去医院瞧瞧,这肺都要咳出来了。”
小哥心想,我倒是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