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窗外的雪光,祁禾能看到窗边的人影,他同样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又不知怎么开口,万一开了口陆觉邢并不会告诉他呢,那自己该如何回应?
一个不敢听一个不敢问。
祁禾脑袋里正做着激烈的斗争时,窗边的人忽地开口了,声音宁静而悠远,“我那年不是随便丢下你走的,我.......”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道,“那时并非我所愿,我没有随便轻|贱对你的情意,可事已至此,对不起。”他顿了顿,“对不起当时不告而别。”
七年前暮城的第一场初雪,陆觉邢本来打算背着祁諾把祁禾从家里偷出来,欣赏这初雪落满头的浪漫,相差四岁的年龄并没有让情窦初开的两人感到丝毫的差距,祁禾那时候个子很小性格也不像现在这样臭,相反是个有点软糯的小可爱,他从小就怕他姐姐,但他和陆觉邢的事儿他投入且热烈。
陆觉邢被关在家里的第三天,他知道自己要被送走了,可他无论如何也要见祁禾一面,莫名消失一走了之,那个小可爱怎么办?哭鼻子怎么办?恨他怎么办?他宁愿逃走只要跟祁禾在一起怎样都行。
陆时那时并不知道陆觉邢和祁禾的事儿,只知道哥哥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她帮着哥哥离开了家,陆觉邢踩着初雪来到了祁禾家,只是敲了很久很久,无人应答。之前做好逃走的打算此时也落空了,祁禾去哪了?他这个时候去哪了?
他手机早就被没收了,在父亲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他做出最快的反应就是删掉了与祁禾有关的所有东西,格式化了整张卡。他急急忙忙跑出来却找不到人,自己再继续逗留在这父亲估计很快就会摸过来,到时候就不止抓自己这么简单了。情急之下他又在祁禾平时能去的地方找了一通,却在学校附近被父亲给抓回去了,他年少的一切冲动和爱恋停止在这一刻。
七年间,不曾挪动一分一毫。
可是陆觉邢又能解释什么,他站在窗户边,虽然黑乎乎一片但是能感觉到祁禾走了过来,祁禾抬手擦掉了他流了满面的泪水,陆觉邢低着头不敢看他,但不知是不是错觉,擦掉眼泪的那只手微微发颤。
“我姐姐告诉我,无论结果如果都是我选择的,所以我应该受着。”祁禾的声音有些微哑,话语里满是深深的无奈。
他捧着陆觉邢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如果此刻就是我等到的结果,那我得偿所愿,甘之如饴。”
说罢对着那片薄薄的嘴唇吻了下去,岂料陆觉邢的泪水更汹涌了,四片嘴唇沾着冰凉的泪水,不断的交|融摩|擦。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久,只是稍稍交|缠片刻就分开了,祁禾的拇指擦了擦陆觉邢的唇|瓣,轻声笑了,“你以前哄我的时候不是挺会花言巧语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笨了?还爱哭鼻子?哎哟,这要是金豆子以后可发了。”
他听罢又使劲抽了抽,水润又泛着柔光的眸子,看得祁禾要喜欢死了。伸手就把他揽进了怀里,头抵在他的肩窝轻轻嗅着属于陆觉邢的气息。
“陆觉邢,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从昨天在楼下见着你,我就做好了你再次离开的准备,我想我还是愿意等,可能会等到我不再喜欢你为止。”
你为什么这么好?
他感受到怀里的人浑身一僵,然后挣开了他的怀抱,展开双臂踮着脚环上了他的脖子,脸颊贴着他的脖子哭的更凶了,哼唧的声听起来可怜极了。
“不会了,我舍不得啊,我不要你做这种准备我不想你这么辛苦了。”
一往情深哪里是那么容易舍弃的,你舍不得我亦舍不得。
陆觉邢哭得很凶,抽咽不止。后来他在漫长的日子里终于做到了他的承诺,迟到七年的诚挚和爱意,由他开始的喜欢,停滞七年枯竭七年,终如一场盛大的星光降临到祁禾那颗诚惶诚恐的心脏上,永恒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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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坐在一辆大巴车上,放眼望去坐着的都是**岁的小孩子,跟陆时挨在一起的小朋友是个女孩儿,长得白净可爱,扎着两个麻花辫,穿着条黄绿相间的小裙子。一直比划着跟她说着什么,陆时看了几次也没看清那孩子的长相,总觉得视线模模糊糊的,她又看向周围的人,只能隐约看出男女,孩子的脸都是朦胧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也是**岁的样子,手都还是rou乎乎的,穿着一双nai黄色的小皮鞋,两只小脚不住的晃荡着,一副轻快惬意的模样。
暖融融的晨光透过大玻璃照在一群稚嫩的孩子身上,玻璃上渐渐有水雾形成,外面似乎正值初春,但是陆时又看了看周围,大家都穿着短衣短裤,自己也是光着腿穿着背带短裤。
车子开的很慢,她再一抬眸就看到了车子过道上站着个男人,没来由的内心一阵恐慌,周围的小朋友也不嬉笑了,小小的身子都觳觫着,缩成一团。
接着尖叫声打骂声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警笛声,大巴车里的暖光也变得通红,甚至有些灼人,她不知为何艰难的跑到司机师傅跟前,但那司机一抬头,陆时脑袋嗡的一下,霎时白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