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街拐角这家私房菜近来生意不大好做,顾客被相隔不远新开的火锅店纷纷引走,这会正午也不过一桌客人,服务员漫不经心地环胸倚在屏风上。
他冷眼斜着唯一一桌顾客,好奇的视线落在坐着轮椅的客人身上,长得还算不错,可惜是个残废,服务员在心底点评。
残废身边坐着位老态龙钟的老头,偏偏脊背挺得笔直,顷刻间便多了丝不容小觑的凌厉,那个搭话的小男孩倒是一点都不怕,是爷孙吗。
没等服务员不动声色的观察一圈,残废一双上挑的眼睛便瞥来,含着笑,温和道:“可以添些水吗?”
服务员顿时不好意思地小跑来,低声:“可以,您稍等。”
到底是店里人手仅他一个,水壶也忘记备好,他懊恼地跑进后厨接水。
残废收回目光,唇角还带着笑,“店里好冷清啊,连个收银都没有。”
一旁少女哼笑:“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临也先生真好。”小男孩嘴角沾了米粒,不知是真心还是讽刺地感慨,似乎同他一般岁数的女孩淡淡扫他一眼。
残废摆摆手,谦虚道:“那是。”
老头眉心舒展,挑挑拣拣夹起几根青菜吃了,这菜总给人一种盐罐子打翻的错觉。
吉野小屋后厨。
服务员瞪大眼睛看着满脸崩溃的老板,向来心大没心没肺的老板正蹲在角落,双手**短发间,不停念叨些什么。
服务员忙问:“叔,你没事吧?要不出去透透气?”
老板整张脸皱在一起,跟叫魂似的:“小和啊。”
服务员眨巴下眼,着急询问:“怎么回事?”
老板满面愁容,嘴片都似乎感知到主人的烦躁,苍白而起皮。服务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老板的债主找上门来,以往那些人都被町长拦下了,可这会这位町长靠山尚且自身难保,连老板扔进去的钱也是打了水漂,哪有钱还债?
可他又不敢不给,据说这次来的的男人可是武力值爆表的怪物,老板眼皮又一跳,他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站起来拍拍服务员肩膀,“没事,外面怎么样?”
服务员是来打工的大学生,察言观色能力着实不比步入社会的成年人,见老板说没事,他也就放下心,道:“老样子,生意不好,就一桌客人。”
老板叹口气,又瞥几眼手机,匆匆忙忙地吩咐几句就先行从后门离开了。
服务员这才提着水壶到前厅,看见黑压压的一群人,蓦然睁大眼睛,手里水壶差点没掉下来,呆滞几秒后道:“额,你们,都是来用餐的?”
一群身着制服的男女涌进店里,为首的男人站得笔直,服务员是好久没见这么多人来吃饭了。
折原临也热心地解释:“他们啊,工商局来检查的。”
工作人员出示了证件,服务员移开视线,心说,他老板怎么走得这么巧呢?而且突然来这么多人也太不合理了,难不成是被人Yin了?
折原临也盯着服务员表情,插话:“你们店是有后门吗?”
服务员支支吾吾的,“嗯,后门出去通的好像是奈良酒店北门,我没走过后门,不太清楚,”末了又补充:“我们老板刚刚说他有事得离开一会,店里只有我和后厨师傅。”
身着坠天使印花卫衣,下搭高腰黑色短裙的朋克少女玩弄着耳朵上小巧的耳坠,道:“是打草惊蛇了吗?我就说别来吃饭,你非要来。”
工商局已经开始检查食物,折原临也拧下眉,忽略女孩吃瓜的语气,勾起嘴角:“哎呀,你知道一个人在什么时候最有魅力吗?”
他自顾自道:“当然是大起大落的时候,此刻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格外富有张力,就仿佛是戏剧最高chao一幕,欣赏这些情绪是多美妙的事情。”
女孩撇下嘴,翻个白眼:“直接说想看戏不就得了。”
折原临也假装没听见,然后皱下眉,这一桌子齁咸齁咸的菜品,对得起门可罗雀,也就遥人吃得欢快,他吃了两口可是灌下去五六杯水。
简而言之,他这会想上厕所了,折原临也咂舌,他估计和这家店气场不和。
折原临也叹气:“我去躺奈良酒店。”
坐先生睨过去,“阁下是去追查餐厅老板下落?需要老朽同去?”
折原临也面色不改,“我自己去就好,待会我跟你们发消息。”
***
奈良酒店洗手间,金发男人从裤兜里摸出盒烟,点燃后抽了几口,烟草味轻车熟路地在肺腑间溜个弯出来。
没吸几下便皱眉思索起事情,等烟头烫着手,他才猛然惊醒般把烟放进烟夹里熄灭,顺手打开手龙头洗手。
平和岛忽然太阳xue一突一突的跳动,直觉有事将要发生,他不知道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洗手间外来了位不速之客。
折原临也的轮椅是高端定制,功能齐全到仿佛除了生孩子什么都能做,因此它的主人按下按钮,轮椅下打开履带,轻松地上去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