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我相思门
萧如瑟才知道他受了重伤,又把宫女叫来逼问许久,终于断断续续了解到一些事实。
原来,她的病之所以能好,全靠卫琮。
大夫说,那味药引极其珍贵,但只生长在深山密林的蛇窟,因为那里面有许多毒蛇盘踞,根本无人敢采摘。
父皇派去的人,没有一个敢进去。好不容易进去两个,只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再没回来。
无可奈何时,卫琮自告奋勇愿意去采摘。
父皇犹豫之下答应了,并许诺如果他能够摘到安全地送出来,无论众臣如何谏奏,卫夫人的地位都绝不会受到动摇。
卫琮出来,已经是两天后。而他站在人们面前的那一刻,满身是血,根本辨不出原来的样子。
没有人追问他如何取得药引,也没有人顾及他的伤,从他把药引送出来的时候,就完成了任务。
他体力虚脱倒下,几天昏迷不醒。最终卫夫人听说了这件事,才命人前来照顾。
笨蛋……萧如瑟紧握住他的手,咬唇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伤让你好起来,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卫琮只淡笑了一声,虚弱地说:“你别忘了,我早走过一趟鬼门关,怎么会这样轻易地死。”
萧如瑟望着他,终于忍不住抱住他,哇哇大哭起来。
卫琮哭笑不得地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的她,有些无奈地暗想自己自作孽,刚才真是不该多说有的没的的话。
她抽抽噎噎,又抬起脸问:“卫琮,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显然有点没跟上她的思维,愣了下,失笑道:“你怎么问出这种……话?”
“不知害臊”四个字咽了回去。
“我喜欢你。”萧如瑟似乎根本没有多关注他的答案,自顾自地说道。
其实她还小,甚至不清楚心里那种朦胧的感觉是什么。但看到他笑,她会跟着笑,看到他皱眉,她会跟着难过。
“你一定跟我一样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不知是错愕还是其他,卫琮皱了皱眉。
眼底浮起一丝冷意,他语带嘲讽:“你还真是自信。”
萧如瑟对他不屑的态度感到不满,吸了吸鼻子说:“其实,你喜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反正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如果他不喜欢她,为什么对其他人冷冰冰,唯独和她说话?为什么会耐心地教她看书练字?为什么不顾性命冒险进入蛇窟?
空气里浮动着苦涩的味道,那是她吩咐太医署煎好端来的药。
卫琮眸色更深,缓缓的,眼里透出一缕似笑非笑的笑意。
他幽幽道:“你确定会一直喜欢我吗?”
她还没回答,他又继续道:“有多喜欢?如果我生病受伤了,你会第一个陪着我?如果我发脾气,你会默默忍受?如果产生误会,你会无条件相信我?如果有一天与你的国家亲人为敌,你会为我抛弃一切,直到死也不会离开?”
一连串的问题,每个字每句话都那样冰冷,如同一根根尖针扎进她心中。
“会的,你说的我都可以做到,”萧如瑟怔了怔,认认真真地凝视他,“你生病受伤了第一个陪着你,你发脾气我会忍受,我也会无条件相信你,至于最后一个……那样的事不可能发生,而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卫琮看着她,良久,抬手将她小小的身体搂入怀中。
“那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要忘记……”他顿了顿,手指的力道紧了些。
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他问:“瑟瑟,你害怕什么?”
她思索半天,摇摇头:“你呢?你害怕什么?”
卫琮没有立即回答,沉默片刻,微热的鼻息在她的脑袋边盘旋,弄得她有些痒痒的:“我害怕的……大概是失去你吧。”
四周的万事万物都已远去,萧如瑟只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每一片花瓣绽放的声音,微弱却清晰在耳。纵使若干年逝去,依然会记得那朵花开的声音。
她想抬头看看他的表情,却被牢牢摁在怀里没法动弹。
这件事并未彻底浇灭流言。
有人说,卫琮心机深沉,这一招堪称一石二鸟,既捍卫了自己和姐姐的地位,又打消了君王和大臣的疑虑。
有人说,帝姬这场病来得太蹊跷,皇帝用这样的方式,是不是故意试探卫琮,或者压制众人的议论。
也有人说,卫琮能够从蛇窟走出来,还捡回一条命,证明他的确深藏不露,定有非同一般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