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佩拉的突然开口吓了埃文一跳。她盯着窗外匆匆走向猪头酒吧的格洛丽亚?博恩斯，眼底透出鄙夷的怜悯。
卡佩拉不说话，埃文也不敢开口。她似乎心情不太好，咕咚咕咚地把一大杯黄油啤酒一饮而尽。
“她怎么了？”
***
卡佩拉和埃文一言不发地坐在三把扫帚里面已经很久了。一个小时之后才是西尔玛约定的见面时间，可卡佩拉提早就把埃文叫了出来。埃文本来满心欢喜，但看到卡佩拉苍白的脸色时，埃文便不再高兴了。
塞夫在半昏迷状态中喝完了最后一勺液体，然后便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它真想喝口水，可是它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有不少男生想过来跟卡佩拉打个招呼，看到埃文坐在她对面便悻悻作罢。埃文心中窃喜，至少在外人眼中，他对卡佩拉很重要。
于是塞夫调动起全身的力气，幻影移形。
“给你的圣诞礼物。”卡佩拉淡淡地说。
塞夫一勺接一勺地喝着那液体，不敢停下。它感觉浑身都要被液体侵蚀光了，疼得想死。塞夫不能死，它告诉自己，塞夫要忠诚。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博恩斯吗，卡佩拉？”
“博恩斯跟她一起来霍格沃茨当黑魔法防御术助教了。”卡佩拉拿起早已空了的酒杯晃了两下，然后把残余的一滴黄油啤酒倒进嘴里。
“你以前也……”埃文本来想说“你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可不知为何，他说不下去了。
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塞夫，等着它舀起下一勺。
塞夫不能死，它要把一切都告诉小姐！
可卡佩拉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女孩子喝那么多酒不好，就算是黄油啤酒也不行。”
“这是什么？”埃文问。
那个人看了空荡荡的容器一眼，然后放了一条项链模样的东西进去，接着对着容器施了个魔咒，那要命的液体又把它填满了。
她带回了两杯黄油啤酒，埃文很自然地以为另一杯是给自己的，便伸手去拿。可卡佩拉缩回了手。
“跟你有什么关系？”卡佩拉翻了个白眼。虽然语气不太友善，但埃文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在她脸上找到了一点活力。
“当然不是。”卡佩拉放下酒杯。她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玻璃罐来，“砰”的一声放到桌子上。
电光火石间，不祥的预感像一道闪电般击中了埃文的脑子。他看着眼前面色平静的卡佩拉，
小姐还等着塞夫，塞夫不能死！
“它摔不破的。”卡佩拉又笑起来。
“没想到这东西这么贵重。”埃文试着改变气氛。
“要忠诚，塞夫要忠诚。”小姐的话又在塞夫耳边响起。她还等着塞夫告诉她一切呢，塞夫不可以放弃。
卡佩拉突然打破严肃，嘻嘻地笑了起来——她这样笑，瞬间让埃文回到了三四年前。“逗你玩的，这不是什么礼物，这是我想请你保管的东西。”
——再睁眼时，那个人早就不见了。塞夫又冷又怕地打了个寒战，蜷缩成一团。
“看博恩斯每天这样，我都替她累。”
卡佩拉走向吧台。埃文看着她的背影，发现当年那个围着他转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已经快长成女人了。其实他早该发现的，可他还在痴心妄想卡佩拉永远会围着他转。
“要忠诚，要忠诚，塞夫要忠诚！”
虽然是人人自危的年岁，三把扫帚里却大多是约会的人群。埃文和卡佩拉一声不响脸色阴沉地坐在角落里，倒像是对刚分手的情侣。当年“社团”的核心成员全都毕业了，因此现在霍格沃茨没有多少人知道所谓新生代食死徒各自的具体身份。他们坐在三把扫帚里，也没有人大惊小怪。
不过确实，这跟埃文没什么关系。
卡佩拉点点头，站起身。“我再去叫一杯黄油啤酒。”
埃文不记得那个名字，但是他确实记得他三年级的时候有个女级长有着一头被炸过一般的卷发。
“你是说……”埃文隐约猜到了卡佩拉话里的意思。
“算是吧。”卡佩拉歪着头沉吟道。
啊，不。埃文的食死徒身份早就是公开的秘密，那些男生是在害怕他。
“总之你好好看着它，过几天——或者过几个月，把它毁掉。”
卡佩拉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容里却没有愉快的成分。“你还记得伊莎贝尔?弗兰普顿吗？那个一头卷毛的赫奇帕奇级长？”
“一个施过魔法的罐子有什么重要的……”埃文喃喃道。
“那杯也是我的。”
“你对它施过魔法了？”
“毁掉？那我现在就把它摔了行吗？”
“这——”埃文拿起罐子，暗暗腹诽觉得有点寒酸和敷衍，又觉得这东西肯定有什么深意，“谢谢。”
塞夫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它再也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