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暮拿着王越民案子的相关资料走进了吴换山的办公室,他和吴换山的关系不比李耀民,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年,楚行暮心里仍然有芥蒂,但吴换山是他的顶头上司,表面该尊敬还是要尊敬的。
楚行暮直接推门进去,看他的样子好像副局长的办公室地板更烫脚一样,吴换山习惯了楚行暮进办公室不敲门,毕竟这些年楚行暮也没怎么给过他好脸色,归根究底问题的根源还是在吴换山身上,是吴换山差点要了楚行暮的命,而且这几年刑侦队大事是李耀民做主,小事楚行暮做主,吴换山名义上负责刑侦队的工作安排,实际上大部分的决策权都在李耀民手里,而队里很多案件汇报都是夏辞出面的,因此比起楚行暮,吴换山更看重夏辞,甚至他还想过让夏辞取代楚行暮的位置,可夏辞的态度含含糊糊,吴换山便没再提过这件事。
楚行暮把文件袋放在吴换山面前说道:“吴局,你要的资料我拿过来了。”
吴换山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将文件袋拉到自己跟前拆开了文件袋,挑着下巴示意楚行暮坐下。
楚行暮以为他要检查文件是否齐全,便说:“我和新月分局核对过了,卷宗没什么问题。”
吴换山说道:“坐。”
楚行暮虽然心有疑虑,屁股一沾椅子就放心坐下来了,纸张摩擦的声音楚行暮听的清清楚楚,除了工作他没什么想跟吴换山说的,这么干坐着他也浑身不舒服,楚行暮忽然想起来拳场里陈俞尧和夏辞的谈话,以及闻向秦母亲的案子,虽然楚行暮对闻向秦以前苛待闻缇的事有所不满,但闻向秦拜托他的事他能帮的会尽量帮,当年和周晋霖一起查那个案子的人里有吴换山。
吴换山那个时候还是刑侦队的队长。
一想到这个楚行暮就觉得脑门疼,偏偏他和吴换山不对付,偏偏他有求于人的对象是吴换山,如果他就这么向吴换山开口问当年的事,说不定吴换山又会怀疑他私底下在搞什么小动作,更甚者他可能以为是李耀民授予的,楚行暮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胳膊架在扶手上犯了难,该怎么问?
楚行暮倚在椅子上发愁,吴换山一改往日的威严把文件装回文件袋,瞥着楚行暮吊儿郎当的样子有心提醒他注意行为举止,但他也跟楚行暮一样犯难,该怎么跟楚行暮张嘴说接下来的事?
从婚宴上回来吴换山就决定跟楚行暮谈一谈,杨魏渊说是时候告诉楚行暮真相了,他对楚行暮一直不冷不热,用楚行暮的话说吴换山不待见他,吴换山心想自己好歹是副局长,楚行暮就算再胆大包天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杨魏渊不说那就只能由他来说了。
楚行暮去南嘉见吕良善的事不光他知道了,李耀民也知道了,就连他去接刚出狱的严邵慈的事他也知道,因为严邵慈也去婚宴现场了,只不过他没在大伙儿面前露脸。
吴换山用平常说话的口气问道:“今天是杨潇大喜的日子,你们一个个怎么都提前离场了?”
楚行暮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酒店外的大街上砸死个人那么大事儿吴换山不知道?
市局的两位局长在酒店里参加婚宴,而酒店附近却出了人命,普通人当即就会问为什么公安局长在的地方治安都这么差,即便不会刻意关注新闻,以现在的网络传播速度和警情上报速度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上河分局的一个警察被砸死在酒店附近了,人是被我追过去的。”
吴换山轻微皱眉问道:“谁?”
“武川。”楚行暮观察着吴换山的样子,看不出来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尹周没让他去三分局录口供是信得过他,何况武川当时还要袭击闻缇,楚行暮心里盘算着不能把武川要袭击的人是闻缇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他解释说:“武川先前就袭击过我,当时让他给跑了,今天我中途去上厕所,武川拿着刀在洗手间外面想再次袭击我被我发现了,追击途中他被楼上扔下来的花盆砸死了,我怀疑是有人故意谋杀。”
“查出来是谁了吗?”
“还没有,三分局正在查,人是死在永兴区的。”
两人的对话以这件事为由开了个口子,吴换山试探道:“李局最近给你指派了什么任务?”
楚行暮疑惑道:“这段时间不都是您安排工作上的事儿吗?”
从他因为许池的案子跟李耀民吵了几句之后,李耀民就不怎么管刑侦队的事儿了,反而让空了五年权的吴换山开始接手了,最近一段时间他跑吴换山办公室的次数比跑李耀民的还勤。
“你为了许池的案子找他大吵一架,李局懒得搭理你就给我放权了,我还得谢谢你?”吴换山明知故问。
“吴局真会开玩笑。”楚行暮受宠若惊,想当即站起来出去,跟吴换山这么说话比跟那些文化人寒暄还难受。
“今天周太太也去了婚宴。”吴换山问道。
楚行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吴换山为什么要在他面前提起周太太?他是最没有资格提那件事的人。
当年追捕周晋霖的人是他,抓吕良善的是他,邀功行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