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已经晚上九点多了,闻缇坐在沙发上看楚行暮找了个垃圾袋把那些药全部倒进去,系紧了袋口,生怕再掉出来一颗,闻缇抱着电脑问道:“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要加班吗?”
楚行暮把垃圾袋放在门外说道:“临时让夏辞替我了。”
“我们回去吧。”闻缇关了电脑去楼上卧室打算找几件衣服。
楚行暮看着他上楼,他不想闻缇因为他的工作和职业每天生活在一种需要时刻戒备的状态里,结果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楚行暮靠在楼梯口的扶手上给秦晚发了一条短信,听到楼上传来的脚步声,楚行暮把手机装回了口袋。
闻缇拿着两套衣服从楼上下来,楚行暮顺手从他手里接过衣架,问道:“吃晚饭了吗?”
“没有,还是喝粥吧。”闻缇又去一楼的客房里拿了一把吉他出来,楚行暮一起拎在手里了。
“李师兄的音乐室快装修好了,他之前说让我帮他试一堂课,应先生的小提琴我不想给他,我用这个。”闻缇关了灯和大门,和楚行暮一起离开了。
晚上快十点,两人才回到楚行暮家里,自从有了闻大橘这个玩伴,楚大哈连拆家的次数也变少了,让楚行暮省了不少心,一进门楚行暮就让闻缇换衣服洗澡,他把东西一放就进了厨房,准备给闻缇熬点儿粥喝。
楚行暮父母家里,席睿拿着电话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从他们下午回家到现在她一直没坐下过,夏辞照楚行暮嘱咐解释了一下,席睿当时没怎么多想。
夏辞虽然跟他们说楚行暮带闻缇去医院看牙了,可自己儿子是什么脾性席睿心里清楚,酒店附近发生了命案他们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楚行暮连句话都没留就出去了,肯定是急着往现场赶。
回了家想打电话问问他们,她怕楚行暮在忙没工夫接电话就给闻缇打了一个,结果闻缇也没接电话,所以席睿才担心起来了。
楚眠知放下遥控器说道:“你要是担心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这都走了一晚上了,明天腿疼了还怎么去上课?”
席睿把眼镜摘了说道:“一声不吭就走了,小闻也不接电话,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你还有闲心看电视,行暮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啊?”
楚眠知拉着席睿到沙发上坐下,替她拨通了楚行暮的电话,“三十岁的人了又不是十几岁的黄毛小子,他有分寸。”
席睿瞪着楚眠知说道:“他就是六十岁了也是我儿子。”
“好好好,哎,通了。”楚眠知把电话塞到席睿手里。
自打上次在长青大学目睹了楚行暮为救人从楼顶掉下去的那一幕,席睿越发担心楚行暮,他当警察这么多年最严重的是五年前受了枪伤还去了戒毒所,那时候席睿没少提心吊胆,楚行暮痊愈了又梗着脖子继续回公安局了,席睿拦也拦不住,最近几年还算安稳,席睿倒没那么担心了。
楚大哈和闻大橘在客厅里追前逐后,楚行暮听见手机响就接了。
“妈,这么晚了你们还没休息?”
“还知道我是你妈?白天走的那么急连声招呼都不打。”
楚行暮把手机夹在脖子里,把米放进砂锅里搅了搅说:“闻缇早上起来就牙疼,婚礼着急我们先过去了,中午我看他疼的厉害就先带他去医院了,你们好不容易聚一次我为这些小事儿打扰回头老楚同志再说我不懂事,再说我不是让夏辞跟你们说了吗?”
“人家夏辞又不是给你跑腿的,小闻怎么样了?我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
楚行暮看了眼浴室方向,把砂锅盖子盖上说:“他手机那会儿没在身边,拔了一颗智齿,长歪了还开了刀,说话有点不利索,怕您笑话他说等好了再给你打电话。”
席睿问道:“酒店附近有人被砸死了你知道吗?”
楚行暮笑说:“席睿同志,你儿子的根据地在长青区,我就是想管人家分局也不让啊,别担心了,我真是带闻缇去医院看牙了,一把年纪了我哪儿敢骗您啊,再把你吓出病来老楚同志不得扒了我的皮。”
听楚行暮说了这么多,席睿总算放下心了,楚行暮沉默了几秒,说:“我爸在旁边吗?我跟他说几句话。”
席睿把电话给了楚眠知,高高兴兴的洗漱去了,父子俩没少在电话里说悄悄话,不等楚眠知盘问,楚行暮就主动交代了:“人是我追过去的,他想袭击闻缇,花盆是被人故意扔下来的。”
楚眠知虽然退休了可外头有什么动静他还听的清楚,楚眠知听完了就一句话:“别让你妈担心,照看好那孩子。”
楚行暮还想向楚眠知求证一件事,趁楚眠知还没挂电话他马上问道:“老头儿,我该相信谁?”
白天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吴换山、李耀民、楚眠知、穆方、杨魏渊,这些人当年也风光过,五年不过尔尔,在其位的谋其政、谋其职,如今该退的退该走的走,升迁、握权,早就是另一副光景了,自周晋霖的案子平息下去之后他们甚少往来,今天虽是借杨潇的婚礼见了面,可今时不抵往昔,谁藏了什么心思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