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升垂目用眼神临摹着闻昭的五官,瞳孔漆黑望不见底,闻昭被他盯得心里发怵,睫毛颤动着闭上了眼,不去看那幽深的眼。
江升微微勾一下嘴,他的手指轻轻搭在了闻昭的太阳xue上,不轻不重地按了起来。
闻昭最近嗜睡得厉害,胃口也不好,脑中仿佛勒紧了一根绳,在不断绷紧拉直。太阳xue被轻轻按压着,让他逐渐放松,有了一丝睡意。
他的意识越来越昏沉,他推开了一扇门。
门上的菱形玻璃把他的身影拉长变形,他望着玻璃看到了身体扭曲的自己,像是被切割拼接而成的异形。
江升坐在绿沙发上,闻昭走过去靠在他的怀里,他搂住了不动弹的江升,闻到了浓浓的腥气,带着腐烂的恶臭。
“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久。”他吻着江升冰冷皮肤不满道。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江升的嗓子如被镰刀割破一般,发出暗哑又破损的声音。“走的一直是你。”他的手摸上了闻昭的腰,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没有,我没有。”闻昭抱住了他,一直喃喃自语地重复着。
“那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吗?”江升的一双手掐住了他腰力气大得吓人,闻昭痛苦地靠在他身上“会的。”
江升喉咙里面发出了古怪的笑,Yin森森地直叫人头皮发麻。
闻昭蓦地清醒过来,他垂目看着掐着自己腰的手,白得泛青,如鬼魅一般。
这不是江升,是一具尸体。
他一把推开了这个僵硬的身体,跌倒在地上。看着沙发上那个Yin沉的人,他怪异地僵坐在那里,和江升长得一模一样,却散发着Yin森森的死气,令人汗毛竖起。
“江升呢?你不是江升。”闻昭坐在地上捂着肚子,额头冒出了冷汗。
江升的身体咯咯作响,开始变青长满尸斑。
闻昭颤抖地挪过去,抱住了腐烂的身体:“不要,不要。”他吻着江升惨白的嘴唇:“我会陪着你的,不要走。”他惊愕地发现,自己身下开始流血,他痛苦地靠着僵硬的江升。
门口的玻璃投下他们的身影像是扭曲的怪物,他剧痛中看见了身下流下来了一块rou球,像是婴儿的形状。
闻昭的心跳很快,他呼吸急促地睁开了眼。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江升的脸凑得很近,眼里迸发出一丝扭曲。
江升裂开了一丝笑容,他把闻昭汗shi的头发撩到了额后,他低下头吻了吻闻昭的额头,“昭昭做噩梦了吗?”他的声音轻轻传入闻昭耳中,如同一双Yin冷的手抚摸着他的身体,让闻昭不寒而栗。
江升盯着他,在等他的回答。
闻昭抬手抱住江升的脑袋把他按下来,他吻了吻江升的眼睛,松了一口气似的喃喃自语:“还在,还在这里。”
江升趴在他身上,耳朵贴着他心脏处,听着耳边传来的跳动声。他微眯着眼露出了一丝笑。
闻昭摸着他头发,嗓子有点发哑地说:“你还在这里,真好。”
江升微微抬起眼皮,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颚:“你跟我去德国,我们一直在一起。”
闻昭直起身从茶几摸了打火机和烟,点了一根叼在嘴里,他靠着沙发手摸着江升的头发没有说话。
江升看着他沉默的样子,眼里滑过了一丝扭曲。
还缺一把火。
闻昭肌rou酸痛,刚刚吃了一颗葡萄胃里翻江倒海,对着垃圾桶干呕。
他去洗手间照镜子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脸色白得泛青,他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觉得怪异,总觉得不像自己。
他感觉太阳xue在突突地跳动,他想到了德国,想到了高考,他搓了搓脸靠在墙上,他该怎么和父母说他要出国的事情。
那个梦太过于惊悚,他是清楚地明白他离不开江升,他和江升交织在一起,撕扯开鲜血淋漓。
他走到了厨房,靠在门口看着江升煮粥。
江升把切好的芹菜碎堆到了一旁,他看着手里的刀,刀口泛着冷光,残留在上面的绿色汁ye挂在刀上,如同化学剧毒。
“江升。”
听到闻昭叫他的声音,他把刀放到水龙头下冲洗,手摸过刀口,一丝鲜血顺着水流了下去。
闻昭喝完粥后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江升抱着一个平板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在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了响动声,他脑袋昏昏沉沉的,本能地觉察出一丝恐惧,像是被扼住的喉咙一般感觉到了窒息。
他的身体异常酸痛,腿脚发软得抬不起来,闻昭摸到了旁边没有人,他知道了这种恐惧感来源自何处,就如同上次一样,江升消失了。
房间里面亮着一盏微弱的灯,门是开着的,外面一片漆黑,门口变成了一个黑色的洞口,散发着黑色浓雾将卧室吞没。
闻昭心跳得异常快,下床险些站不稳,他手指颤抖地向客厅里面走去。
对面楼层的光照进了客厅里,留下一块块红红绿绿的投影,客厅笼罩在令人窒息诡异光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