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非黑即白的,人的劣根是从骨子里就带来的,儿童纯真的残忍有时才是最可怕的。
在闻昭儿时最喜欢在院子的橘子树下玩,他在旁边种下过很多的种子,并且时刻守在那里等着它发芽。
他的表哥比他大二岁,他守在树旁的时候表哥说他幼稚,他说种子生长的很慢,你守在这里也不能让它长得很快。
他们坐在草地上有蚂蚁顺着他的腿爬了上来,表哥用手把它扫了下去,闻昭用手抓了腿有点痒。
他看着蚂蚁围着一条蚯蚓打转,无数的蚂蚁缠上蚯蚓的身子。他捡起一根树枝想把蚯蚓挑出来,表哥抢过他的树枝把蚯蚓钉死在地上,蚂蚁覆盖上蚯蚓的身子一点点的啃食它。
表哥说蚂蚁需要食物,他看着被啃食的蚯蚓,用手抓了刚刚蚂蚁爬过的地方,蚯蚓不想被做为食物。
他被告诫过上厕所不要去公共厕所。他小时候留过长发穿过裙子。在幼儿园他趁没人的时候去上厕所,脱下裤子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阵惊呼,他被吓到了回头看到了一个捂着嘴的女生,她说闻昭你是男生。
她的话太过于惊悚让闻昭产生了可怕幻想,他在自己脑子里面变成了一个怪物。
他在脱掉裙子换上衣服和裤子的时候,想到了那条蚯蚓,想到了那条被他搁浅金鱼。
他和表哥围在玻璃缸前观看里面游走的鱼,玻璃把他们的脸照的变形扭曲,透过玻璃脸部扁平拉长像是扁头的异形鱼。表哥捞出了一条金鱼放在了他手上,金鱼在他手中扑腾,表哥从他手里夺过了金鱼放在了桌子上,金鱼离了水在濒死挣扎,鱼鳃开始充血肿大,逐渐变得僵硬。
他仿佛自己也变成那被啃食的蚯蚓,和那尾离水而亡的鱼。
他从外表上变成了一个男生,但是内里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
每次去医院的时候他都紧紧抓着妈妈的手,他害怕躺在检查台上被分开双腿检查,他就像是被剥开了皮露出了鲜红的内里无处呐喊。
医生蹲下来摸着他脑袋说别担心你的身体很健康。妈妈每次也会说一样的话,她会抱着他说希望他健康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强求。
可是健康了他真的一点也不快乐,在他穿裙子的时候表哥叫他妹妹,表哥牵着他的手说妹妹我带你去玩,后来他换上了衣服和裤子,表哥摸着他脑袋没有叫他弟弟,他说闻昭你不要自卑。
他看着各式各样的面孔感觉到了害怕,就像大人说我们只希望你健康快乐,可是他们却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你不要自卑。如同一种魔咒一样反复的提醒他,你是不正常的,但是我们会好好爱你,所以你要健康的长大。
他变成了大家所希望的任何样子,只有一个人闯入了他的生活,以一种蛮横又狠辣的方式占有了他全部。
江升的占有欲让他感觉到了不一样的需要感,他喜欢上了高chao来临时的极致快感,在下体被江升填满时感觉到了充盈。
在每一次大汗淋漓的性爱过后,江升凑到他耳旁说:“昭昭你是最特别的。”
那一刻他才感觉到他无论是什么样子,江升都会甘之如饴的来爱他。
下腹强烈的坠痛让他感觉到血ye从下体流出,肚子里面没有成型的一团血rou,是他和江升的孩子,一个有着他们血和rou的孩子,在这一刻他萌生了巨大的恐惧。
这个没有成型的孩子,会变成一摊脓血从他的下体流出。
他感觉到眼前眩晕的白光,他瞧见了方思思流泪的脸。人在失去意识前最后想到的那个人,一定是你最想见的人,他想到了在德国等他的江升,他想留下来这个孩子,他想亲口告诉江升,他们有了一个孩子。
这一刻,他想鼓足勇气。
一次就好,他不想再失去了。
他不再怯弱,因为有一个人还在等他。
在天还没有亮江升就坐在客厅里,白阮下楼往他身上披了一件衣服,江升Jing神萎靡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钟摆。
白阮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江升的病情加重之后,Jing神时常恍惚,有时后会出现幻觉,加大药量之后变得嗜睡,记忆变差。
“你去房间睡一觉,妈妈去机场接闻昭。”白阮朝他说。
江升眼皮撩了下,用手按了按太阳xue说:“不用了,我想亲自去接他。”
“那我叫司机开车送你去。”
“好。”江升微阖着眼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吃过早饭之后江升就准备出门了,白阮叫住他递了一件衣服给他:“这边天气冷,闻昭可能没有穿的很厚。”江升接过了衣服。
她看着江升心里泛起了一丝苦楚,江升消瘦不少显得脸部轮廓更锋利,长了不少的头发搭在了眉骨上,显得整个人苍白又Yin郁。
她抱住了江升:“妈妈等你们回来。”
到了机场之后他突然眉头突突直跳,江升用手按了按眉心。他坐在机场的椅子上看着各色各样的人来回穿梭,离闻昭的航班还有四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