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你想走就走吧，我又不会真的拦着你
看到南筝又毫无预兆地消失在了他的房间，这句话又重新涌上心头，根深蒂固。
半个小时前，南筝缠着他来了他在B大的独立寝室，她洗了头，还让他去洗澡，他去了。可他出来后，她又毫无预兆地不见了，仿佛一切都只是梦。
窗户打开了，暖暖的夏风吹进来，他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显得形单影只，看着桌上一片狼藉，她肚子饿得不行，把他刚刚做的菜都吃光了。
“乔方砚，我最喜欢吃你做的菜。”
他知道了，她还喜欢过别人做的菜。
“南筝。”他突然开口念着她的名字。当然了，空气是不会回答他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态。
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南筝。”
乔方砚又静默地停了一会儿，俯下身。
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克制住身体的紧绷，动作僵持又缓慢，像机器人一样弯了腰，俯身捡起地上被扔掉不要的发箍，应该是她洗完头掉的。她以前的发箍，也总掉得满屋子都是，一旦她要用发箍，总是翻天覆地的找，所以他一直都有收藏她发箍的习惯。
房间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只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证明她来过的证据，乔方砚知道她已经彻底离开了，那种熟悉的深寂和落寞，又开始在胸口急速扩散，嘲弄一般，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男人始终维持着俯身的那个姿势，弯起的背脊很僵硬，像是随时要断了一样，孤独又安静。早该预料到，也早该知道。
南筝爱他的时候可以很爱，不爱的时候，他就乖乖地站在那，被一脚踹开，被没有原则的放弃和抛弃，她的爱，总是掺杂着没心没肺，收放自如。
比起爱情，她一直最爱的都是自由还有广阔的世界，不是他。
刀口舔蜜，向来甜过了就是疼，无穷无尽的疼，而他知道，这疼没有尽头，苦也没有尽头，乔方砚安静地想，他不能再倒贴了，第一次用尽心力爱一个人，最后还是要被抛弃。
她轻易放得下，他却不能。
时光仿佛穿过了长长的隧道，又回到那年盛夏，他们在朋友的派对上喝了很多久，他抱着她的腰肢，忽然把脸埋进了她的怀里，只露出半张安静的侧脸和眼睛，像是也在依赖她。
“南筝，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那是南筝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乔方砚，醉了酒的年轻男人，像少年一样对着她轻笑，他的眸子微微眯着，像夜一样黑的瞳孔，透露着干净的爱慕和温暖。
“好啊。”女孩也跟着他笑。
这样的男人，也怕孤独吗？
可是，她最后还是骗了他。
没什么，都习惯了。
“你想走就走吧。”
他的嗓音像是嘶哑了一般，但又压抑住了，睫毛颤了下：“我又不会真的拦着你。”
没人回答他。
四年前如此，四年后也是如此。
如果她还在这，肯定也会像刚刚这样，走得一干二净。
乔方砚看了一会儿她吃过的碗，像是要捏碎了，开始慢慢地收拾自己的房间，不管是低沉还是静默，像是什么情绪都看不到，只一个人呆在寂静的房子里，直到所有东西都收拾好。
他躺在了床上，嗅着房间里仅剩她的一点味道，窗户门关闭得很紧，所以没有一丝光亮，她遗忘的发箍放在鼻间。
“你听它掩饰着哽咽，在没有你的世界。”
忘了在哪听过的一句歌词，像是唱到了谁的心坎上。
……
南筝跑出来后，还在掉眼泪，她从来不知道乔方砚不仅和别的女人结婚了，还有个几岁大的儿子，照片上的孩子虎头虎脑，长得很可爱。
是了，都已经结婚4年，再有个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她又在惊讶什么呢？
她怎么这么傻啊？人家都已经有儿子了，她还在这倒贴，或许在乔方砚眼里，她根本就是一个笑话，看着她冷脸贴热屁股，冷眼看她犯贱。
“南筝！”
南筝突然被身后的人一拽，一回头，看到乔方砚那张熟悉的脸，他像是已经怒到了极致，和以往的温和有了极致的反差，Yin沉着一张脸。
“没看到车？你找死是不是？”
大马路上，她看着神思恍惚，虽然知道看着周围的车，可乔方砚却一下揪了心。
“你管我干什么？”
南筝眼睛很红，脸上的妆也花了，嫣红的唇瓣微开着，“乔方砚，你别拉我，离我远一点好不好？我求求……”
“南筝！”
乔方砚脸上流露着不近人情的冷硬味道，拽着她的手臂，连拖带抱地走到了路边，“没看见到处都是车吗？你想死是不是？”
“死就死了，反正也不关你的事。”
南筝的反应，和刚刚在他寝室的时候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