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复礼的话还未落地人便翻出亭子去,留着一群人被他那话堵着。他没说话,满脸明媚地把他嘴里堵着的布条扔到一边。
男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怨毒。
叶复礼嗤笑一声:“不是你做的吧?”
对面没有回答。
“不说话?”叶复礼眼睛又弯了弯,他长得比实际年纪小些,笑起来却有种不搭调的老练,“也是,这空口白话的,又没你什么把柄,总不会什么话都实在告诉我……”
话到此处,叶复礼的眼神忽的变了,仿佛面前的不是活人,而是砧板上的一条死鱼。
“你可听说过我妖族的引灵曲?”
男人眼皮地一跳,下一秒便被剑气削断了鬓发。
“你!你干什么!?”
“引灵曲,顾名思义是抽取魂灵用的曲子。即是抽取,自然是活人死人都用得,不过各方面都有些小差别罢了,”叶复礼风轻云淡地解释着,若不是眼睛里的光冷了些,倒像是在与人唠家常,“要剥离活人的魂魄难免会费事些,所以,我其实更喜欢审死人。总之,你最好和我说实话,否则我也不介意少费些心力。”
作势要从怀里掏出什么来,抽了一半生被一双手摁下去。
“复礼这是做什么?”青泽与那人对望了一眼,他倒没什么破绽,只是叶复礼的余光也是盯着地上那位的。这人并不经吓,此刻脸上全写的“求救”两字。
“诈供啊。”
“诈供?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殿下忘性够大的。”
青泽一愣,看着抱手而立的叶复礼觉得有些难办:“果真要审他,复礼就这样信不过我们?”
“说来也不怕得罪大殿下,”叶复礼深知青泽这人自来熟的功力深,而且在这一套在他这儿实在不起什么作用,“我确实是信不过你们。”
青泽被这样的直白噎了一下,好在叶复礼还没甩了他的手:“复礼,这说穿了也是和巽家脱不开关系的事儿,他们做事自然也会尽心些,这,这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尽心力是一回事,做不不做得好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叶复礼见他还有继续扯皮的意思便笑盈盈地把他手拂下去,继而添了句堵他的话,“你是皇子,要继承王位的人,又和巽大小姐的婚事将近,她家搅合过些什么事儿大殿下总不会一点儿也不知道吧?”
青泽思考了几秒:“是,那事儿我们做的是不够周全,可现在......”
“现在如何?”叶复礼心中火起,这青泽大概一开始便没打算说服他,不过是想就着扯皮拖他一拖,说他全然不知这案子到底意味着什么也不实际,到底还是人命轻贱,“大殿下,你有些顾虑苦衷的我理解,不过重蹈覆辙可不是什么好词儿,还请殿下拎得清楚些。”
青泽没有再说什么。
叶复礼是个守礼的人,不是真的恼了,也不至于会打断别人说话。
何况他之前特地了解过,叶复礼虽然为人谦和,但在公事上强硬得很,几乎就是“说一不二,老子最大”的脾气。偏偏这样也不缺杀伐决断,应付起来非常麻烦的。
“小泼皮,这人是我杀的,如今我既被抓住了便也认了,”男人从慌乱中回过神来,眼神里终于有了些狠戾的意思,“你倒好,非要做个样子审我,莫不是想帮我脱罪?”
叶复礼只笑了声,也没分辩什么。
“如何,说不出话了?”
“我若真是来给你脱罪,便该对我客气些,”叶复礼终于是毫无阻碍地抽出了怀里的东西——那是只竹埙,“对了,我现在不想诈供了,你打算和我坦白了么?”
那人翻了个白眼,并不打算配合。
叶复礼摇摇头。
紧接着竹埙就凑到嘴边,流出声悠长的颤音,之后的调子也都不常见,尾音七弯八绕的滑不说,节奏也来回的变。
再多的青泽也没什么心力去记,直被那乐曲激的头晕脑胀,太阳xue也针扎一样疼。看叶复礼是动了真格又没有管他死活的意思,远远看了一眼巽依,没犹疑几时便折了回去。刚落地就见叶复礼被那边冲出的气流掀起衣袍头发,面前也多出四人高半透明的东西。
不多时变换出张狰狞可怖的人脸。
地上那位则是脱力成了滩烂泥,叶复礼隔得近,还能看到他毫无生气的脸上定格的慌乱与恐惧,那气团与rou体只藕断丝连的接着一点儿叶复礼才停了手上的动作,就着手上的竹埙把那一团引回去。
地上那位灰白的脸色慢慢缓和过来,猛地坐起身,仿佛濒临死亡的溺水者得了第一口空气一般,咳嗽喘息一个不差。
“得罪。”叶复礼蹲下来。
那人挣扎了两下,脸上惊恐得更加鲜活,仿佛面前的是个活修罗。
“现在没人保得了你,”叶复礼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狼幽绿的竖瞳,语气也冷下来,“你答是不答?”
对方有些呆滞了几秒,六神无主地点头。
“人是不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