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跑进大屋,提着个复古的电话座机出来了,电话座机连着根长长的电话线,电话拿到滕荣手边,他拨号报警,对电话那头说:“警务处吗?于东区九龙城九龙一大道23号发现一具尸体。”
电话挂断,滕荣低下头,十指紧扣,放在胸前,说:“为罗烈祈祷吧,愿他的灵魂不息,奔赴下一具rou身。”
花房外的人也站成一个圈了,因为人不多,圈子围得很紧凑,很小,悟醒尘只能勉强看到在那圈子的中心,滕荣用衣袖轻轻擦拭着罗烈的脸颊。如意斋说了声:“警察没和你说,他们到之前谁也不能乱动吗?”他伸长了脖子往滕荣和罗烈那儿张张望望,还道:“也不能乱碰尸体。”
围住滕荣的人散开了,滕荣回到了花房门边,那门正处于一个中间地带,使得滕荣与半截人埋在地里的罗烈,与坐在地上的如意斋保持着同样的距离,有人随着他的移动从花房外走进了花房里。滕荣诚恳地说道:“希望大家都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要作出任何可疑的举动,大家放心,警察会查明一切的,东区警务处的破案时间稳定维持在六小时以内。”
闻言,众人都站在了原地,有的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很轻,有的只是低着头,扣住手指。悟醒尘不好意思乱走动,连眼神都不好意思乱晃,如意斋却大喇喇地活动了起来,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画,抖去画上的土,把画放回了棺木里。他靠着那棺木,理了理头发,点了根烟。
五分钟后,一只白鸽飞进了花房,绕场盘飞了一圈后,停在了花房中央横梁上,那白鸽的红爪子上一道白光一闪,花房里顿时亮了许多。三个警察——两男一女,从外面走进来了,其中一个男的举起右手,亮出手环,说:“东区警务处凶杀罪案科一组组员赤英,谁报的警?”
另一个男的说:“东区警务处凶杀罪案科一组组员常梦。”
那女的挎着个背包,说:“东区警务处凶杀罪案科一组组员徐雾。”
滕荣迎上前,道:“滕荣,前上界通灵会克维里阿号漂流飞船上成员。”
他递上临时身份证件,赤英用手环扫描了下那证件,又去扫描滕荣的指纹,眼膜。扫描结束,他点了点头,道:“身份确认。”
悟醒尘听到如意斋嘴里发出啧的一声,那声音很响。看来他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滕荣示意那三个警察去看罗烈,说道:“花房外新翻的花田里翻出了一具尸体,此人是前上界通灵会卡玛里号漂流飞船上的成员罗烈,找到他的是他的爱犬。”
那杜宾还坐在罗烈边上,赤英朝徐雾使了个眼色,徐雾走过去,从背包里取出个折叠帐篷,示意众人保持距离,大家都退开,只有那杜宾还坐在原地,徐雾看着它道:“现在开始检验尸体,核对死者身份,闲杂人等建议离开。”
杜宾抬起头,眨眨眼睛,依旧没有动,黑色的帐篷支了起来,把它也包了进去。
赤英朝滕誉的棺木努了努下巴:“是今天凌晨中区警务处在这里逮捕的地球博物馆盗窃案的关联人员吗?“
滕荣点头,道:“正在举行该起案件关联人滕誉的告别仪式。”
这时候,他看了眼众人,神色沉痛,声音低沉了下来,道:“既然警务处已经来了人,有些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和大家坦白的地步了,就在东区警务处的见证下作出说明吧。”
赤英问道:“是认罪说明吗?”
滕荣点头。
“不!”有人喊了一声,随之而来响起了重物摔倒的声音,在这串声响的带动下,接二连三有人呼喊,摔倒的声音此起彼伏。
滕荣道:“请大家少安毋躁。”
sao动停下了,赤英颔首,道:“那么您请说。”
滕荣垂下手,低着头,说道:“弟弟滕誉因为反对向地球博物馆捐赠家中油画古董等物,三天前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昨晚,东区时间凌晨一点四五十左右吧,结束了每日最后的一场聆听聚会后,大家就都回房休息了,没想到一进屋就看到了滕誉,他回来了,并且坦白告知,他把一幅捐赠给地球博物馆的油画拿了回来,”滕荣一抬头,对着赤英道:“之所以他会说‘拿’,完全是因为滕誉对该幅画作十分痴迷,在场的人都可以证明,他对它简直是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油画在家中保管时也是一直由他收藏于他的绘画创作室里,旁人连多看一眼都不行。可想而知,他的生活质量和Jing神状况都因为这幅画受到了多大的影响!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量,在和大家一道整理捐赠明细时才决定将这幅画也一并捐赠了,“滕荣愈发愧疚,“其实原本也产生过撕毁画作的念头,但是,这样一幅画,这样的一幅杰作……”
滕荣指着滕誉的棺材,赤英拿起了棺材里的那幅油画,滕荣轻轻点头,重重叹息:“要是被毁了,未免太过可惜,这个念头就此搁置了……”
滕荣继而道:“滕誉还坦白了他拿回画作的整个过程,首先,他联系上了通灵会里的旧友罗烈,罗烈正以建筑工人的身份进行地球博物馆的外墙修复工作,以工作证可以自由出入博物馆各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