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近九月,两人都快开学。
这期间纪潼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道理,让梁予辰辅导他学法语,交换条件是床底下的衣服可以进衣柜。梁予辰虽然答应,可也只肯教他简明法语教程的前8课,将发音纠到正路上以后嘱咐了一句“没必要报网课”就撒手不管。
美其名曰:我把你教会了你们老师教什么?
纪潼咬着后槽牙自学,总算也没丢人,抱着本仅有的教材跟法语词汇分类学习小词典学得像模像样。横竖他的目的只是预习,争取在大一阶段一鸣惊人,会太多纯属浪费。这心思被梁予辰看穿,皱着眉说他争强好胜。
“你不好胜你玩消消乐还买步数?”纪潼斜眼。
梁予辰叫他噎得无话可说。
周末梁长磊两口子跟一帮老兄弟老姐妹一起坐大巴去市郊的黑龙峡游山玩水,笼共两天一夜,得明天下午才能回来,嘱咐两兄弟在家看铺子。
纪潼拉个脸老大的不愿意:“我只会吃水果不会卖水果,梁予辰自己一个人去不就得了?”
拐着弯抬自己身份损另一位。
胡艾华伸长手去拍他的嘴:“叫哥哥、叫哥哥。”
父子俩请的小工有事回老家去了,铺头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又没安监控探头,一个人的确有些顾不过来,纪潼被迫当了回小工。
开摊要赶早,刚七点半梁予辰就把他从床上强行喊醒,带着他出了门。
早起有早起的好处,杨柳枝并着微风款款摆动,薄云挡着半挂太阳,气温姑且宜人,院门口的单车也没人跟他们抢。
梁予辰挑了辆看着好骑的扫开骑上去,刚要蹬就被一辆电动车全速超过:“走喽!”
纪潼居然扫了辆小电驴。
他可不懂什么晨练,有电动的必须骑电动的,你梁予辰跟不上那是你的事。将人远远甩在身后不止,还在前面回过头来大声嚷嚷:“快点儿蹬!别让我等你!”
梁予辰不跟他一般见识,心想到了那儿你该等我还得等我,钥匙在我手上。
这条街上好些个认识的街坊邻里,有出来买菜的有出来吃早点的,基本都长纪潼好几十岁。
“季叔叔!李姨!张姨!”
纪潼嘴甜,在电动车上也不安生,扯着脖子弯着眉眼打招呼。梁予辰却一概不识,拿不准该不该问好,闷头卖力蹬车。
“哥俩出来锻炼?”其中一位拎菜篮子的笑眯眯问。
纪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扭头睃了后面的大个子一眼,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哼哥俩二字还是哼锻炼二字。
“看前面,小心车。”梁予辰敛眉嘱咐。
刚说完,纪潼一拧车把跑没影了。
知道路?梁予辰忧心,路上车不少,别再出什么事,他担待不起。这么想着,他把脚下的踏板蹬得更快,眼睛紧盯着前面那个已缩得比柳叶还小的人影。
谁知没等他追上,这人却又小雀一样飞了回来,还是单手扶车把!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纪潼将左手背在身后,脸上的笑模样明显憋着坏,绕到自行车尾唰一下变出一截嫩绿的柳条,甩开手臂往他背上招呼。
“嘚儿~驾!”
“嘚儿!”
合着把他当驴了。
细长的柳条抽在背上像挠痒痒,短齿绿叶间或扫过后颈,几片叶掉在他肩上又落到车后座。
梁予辰只得放慢车速无奈转身。纪潼今天穿的是件松绿色的KENZO短袖,胸前绣着只大眼睛,看久了似乎会动,忽闪忽闪的透着光采。
这小王八蛋,满肚子坏水儿偏偏还长得好看,乖巧脸太具有迷惑性。
“你这什么驴怎么越抽越慢啊!”小王八蛋不满,“没吃饭吗?”
下一秒作威工具被人夺走。
梁予辰奋力将柳条拔了有多远扔多远,末了伸出两指在他额头猛弹一个爆栗,“难道你吃了?”
纪潼痛呼一声捂住额,并排骑在他左侧横眉怒瞪,一张姣好面容气得微红,生动起来像旧时挂历上的散财童子。
“你好意思提?谁一大早就不让我睡觉的,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让他早起已是烦人,迎着朝阳出门还是为了去卖水果,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简直有辱斯文,滑稽至极。
绿灯变红灯,两人在人行道前刹住车。
梁予辰转头见纪潼满脸的不耐烦,眼中的情绪却简单澄澈,Jing气神十足,左耳塞了无线耳机右耳却空着,把住车头的手无意识地打着拍子。
他心里也跟着节奏哼起了调子,敛了敛神才问:“要油条还是包子?”
“啊?”纪潼没反应过来,伸手将唯一的那只耳机也摘下。
自行车身倾斜,梁予辰离他近了些,从小王八蛋的背包侧边网袋中夹出另一枚耳机给自己戴上。
“嘿!”纪潼食指指着他的鼻子,“你也太自觉了吧!”
耳机中流淌出简单的男声和着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