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迟迟的一句话,顾深一个上午都待在银行没有出去,哪怕是有要办的事,也都推到了后头。
“少爷,霍少爷凌晨来电说没发现白将军有什么反常。他还说他太累了,今天得晚点上班。”
顾深端坐在桌前,双手支着下巴,眼神垂了下来,紧紧得看着面前的那部电话,“嗯”了一声。
叶澜看了眼顾深的脸色,见他心不在焉,虽然不太清楚是因为什么,但叶澜隐约觉得,少爷这是在等电话。
叶澜多了句嘴,“少爷,您在等电话吗?”
顾深一怔,抬头看他,神色有些诧异。
“我?”
叶澜点头,“我看您一直在等电话。”
顾深的脸有些泛红,他松了松领口,有些不自在得将电话推到一边,“没有。”
“出去吧。”
叶澜点了点头,轻手轻脚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叶澜忍不住又看了眼顾深,见他仍旧盯着那部电话出神,叶澜有些不解得摇了摇头。
叶澜走后,顾深皱起眉有些懊恼。他随意翻开电报看了起来,可眼神却总找不到焦点,满脑子都是迟迟的样子。
他仰头看着自己时那满脸期待的样子。
顾深突然觉得烦躁极了,他紧皱眉头将电报推到一边,提不起劲来。
顾深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被一个男人影响了心绪,着实失常。
顾深走后,迟迟一个人待在书房里翻了许久他的书,不是些他看不懂的文字就是一些深奥极了的书,迟迟看了两眼就没了兴致。
迟迟虽然上过学,但从小他就没好好读书,后来母亲拿不出学费,他早早得就离开了学校,开始这里那里得打零工。迟迟十三岁那年,母亲被迟华燃带走,他也被迟华燃送进了学校里,那时候迟迟才真正接受了系统的教育。
迟迟不同于学校里别的孩子,他像一株野草,无所依傍,在被同学冷落,老师责骂后,迟迟失去了学习的兴趣,倒经常偷偷溜出来打工赚钱。一开始迟迟还能赚点小钱,但越到后来他越发现认得字太少了还是不行,于是又乖乖回了学校认认真真读起书来。
迟迟十七岁那年遇到了一品香的赵姐,从那以后,迟迟就进了一品香,很快也就成了一品香的台柱,倒是再也没机会更没闲情看看书。
想起过去的那些事,迟迟捧着手里的书也没了兴致,他将那本看上去就高深莫测的书塞回书架,坐回椅子上盯着电话出神。
其实从顾深走后不久,迟迟就想打通电话过去了,只是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这样目的实在太过明确,只好作罢。
迟迟百无聊赖得趴在桌前,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嘟囔着嘴看着那部安安静静的电话,等得快睡着了也没等到电话铃声。
迟迟打了个呵欠,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见已经快到十一点了,他这才觉得找到了打电话的理由。
迟迟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拨转着圆盘上的数字,握着话筒的手越来越紧。
电话铃突然响起时,正在和行长谈话的顾深便一瞬间扭头看向电话,双腿也忍不住微微站起。
叶澜见状,忙走了过去替顾深接起了电话,顾深这才有些尴尬得坐回椅子上。
行长怯怯得看了眼顾深,有些紧张,“三少,您看这……”
顾深眉头紧蹙,专心致志得听着叶澜的声音,想从他的声音里判断出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谁,以至于行长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进去。
见顾深无动于衷,行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得等待顾深的发落。
“三少……要不……要不这桩生意就不做了?”
见顾深的眉头越蹙越深,越蹙越可怕,行长忙拿出手帕擦起脸上的汗来,大气都不敢出。
叶澜挂了电话后走了过来,看了顾深一眼,顾深没读懂他眼神的意思,可碍于还有外人在他不便发问,只好回过神来看向对面的人。
“你刚刚说什么。”
行长心里一抖,差点没坐住。
“我……我……我什么也没说!”
顾深有些烦躁得喝了口茶,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每一下的声响都像是夺命的枪击。
“明天那批货就会进码头,你亲自去清点,当着码头人的面把钱付了。”
见顾深发话,行长这才如释重负,“好!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顾深“嗯”了声,话音还未落便已经起身往桌前走了。
办公室的门一被关上,顾深便按捺不住心中疑惑,他紧了紧手,看向一旁的叶澜,眼神里闪着些许期待,还有些许紧张。
“谁的电话。”
叶澜当然看得出顾深这猴急的模样,他忍着笑意答道,“回少爷,是……迟先生。”
“他问您回不回去吃午餐。”
听到叶澜说是迟迟打来的,顾深原本灰暗的脸色都亮了几分,那眼里的期许也像是得到回应般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