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祓除一切病苦厄难……”日向一族的神社里,祓主正在奏上祓词、拿着祓串“大.麻”祛除罪恶。
政纯穿着带有家族纹付的素色和服,和屋内众人一起在巫女的指引下鞠躬行礼。
所有帘幕都被整理好卷起来,日光柔柔地照射在玉串案正前的一对新人身上。新郎身着玄黑的五纹付羽织袴,新娘身着白无垢,他们二人面带如出一辙的沉稳微笑。
新婚夫妇向神明奉上了祝词,当说到“两家永结同好”时,在场所有人的浅蓝紫色眼瞳里都闪烁着发自真心的祝福与喜悦。
红衫白袴的巫女们跳起了“丰容之舞”,政纯偷偷瞟了一眼右手侧的政秀,姐姐的表情写满了欣慰与向往。
誓盃仪式、亲族盃和玉串拜礼结束后,斋主手持着笏板献上祝辞,赠与新郎新娘祝福。
从今以后,这对新人将在神的守护下迈向新的人生。
“怎么,羡慕长老会给大哥送了个媳妇?”宴会过后,政纯欠欠地跑去堵政则。
芝兰玉树一般的少年收回了目光,低头回答她:“啊啊,羡慕得不得了。”
“口是心非,你能接受长老会的建议才有鬼——刚才在看谁?”政纯朝那边张望,只能看到老爸高大的背影。
“千手和猿飞的忍者,来送贺礼的,”政则拍了拍妹妹的后背,“你怎么不去看看新娘子?”
“哎呀,仪式过后正是小两口感情再次升温的大好时光,我就不去打扰了,你也不许去。”政纯一副老司机的语气。
政则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是是,我们政纯从小就特别善解人意。”
大哥身为族长预备役,最终还是在长老会的要求下娶了同族的新娘。二哥未来如果娶妻生子,受到的限制会比他稍小一些,但估计跳出日向一族的可能性也不大。几年来,大哥在内协助长老会和父亲处理家族事务、在外负责日向各情报点的构建,而二哥则主要活跃在各个战场上。
说到战场,辉夜上个月突然提出了议和,让日向一族疑虑重重、反而加强了戒备,老爸和长老们根据政纯从大名府传回来的土之国情报,判断辉夜可能受到了来自国内的巨大压力。
当冲突较小时选择转移矛盾攻击昔日伙伴,现在冲突变大就想重归于好,好借用同伴的力量。反复无常,利益至上,这就是辉夜的群体性格。
柱间曾经在信里问过政纯,如何按她那一套逻辑解释土之国的情况,政纯是这样回复的:“连年大旱导致粮食绝收,农民活不下去起来造反;没有粮贵族就收不上税,于是就付不起雇佣金;忍者失去了经济来源也吃不上饭,强大的力量就失了控;从事工业的人夹在中间,无路可走无处可逃。再加上土之国自有地堑天险,外部力量也插不上手,只能坐看大陆西北角情况恶化下去。”
今天大哥新婚,暂且不想这些头疼的事,去帮妈妈看护一会儿政晴吧。
才两个月不见,这孩子的嘴怎么长歪了呢?
春节和参加婚礼的假期结束,政纯去顺子处报到时,看到姬君稚嫩的面容上挂着八卦的笑。
一旁新近受宠的女侍们也在叽叽喳喳地笑政纯:“那天奈美惠外出回来,碰见东北角门那里有个少年拿着日向的信物找你呢!”
是斑啊……
“奈美惠,你快把情况说给日向听听,她激动得两眼放光呢。”上首的顺子斜倚着靠枕,顺手拿起了零食吃着。
首先,我的扑克脸上哪里有激动?明明一点波动都欠奉。其次,你看戏的态度太明显了。
长相玲珑Jing致的女侍应声开口:“那个少年穿着蓝袍黑裤,作忍者打扮。”
“长得怎么样?”顺子插嘴。
“长相很英俊呢!眼尾上挑,鼻梁很高,皮肤也很白!”
“真有眼光啊日向~”女侍们娇声笑道。
奈美惠也掩口笑着:“他说,做任务时有商人告诉他,你落在他那里的东西价值很高,他想还给你。”
少女们发出小小的惊呼:“落下了东西!”
“他还说在任务中得到情报,上次见面时,外面孩子们唱的歌谣什么的和火之寺有关系——诶呀,你们私下里还见了面!”
奈美惠羞红了脸,好像觉得私会的行为很难以启齿。其他女侍的窃窃私语里有“忍者”、“不检点”之类的词汇传来。
只有政纯知道,自己浅色的瞳孔正紧缩着,浑身寒毛乍起,背后的衣衫已经全部被冷汗浸透。
之前隐隐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佛国”果然和火之寺、和佛教徒们有关!他们想要做什么?他们在国都组织起了多少人?火之寺是净土宗的大本营,影响辐射全国,其他地区的寺院里有没有他们的势力?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他们做了怎样的谋划?
政纯不信这一切都是无心之举,火之寺、或者说宗教力量实际上并不受大名管控——这可绝不是一股温和无害的力量!
岛国的历史上,可是曾出现过连续数百年的一向一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