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还走水的还珠楼,如今早已修复完善,雕梁画栋每处角落都露着细致与Jing巧,屏风上绘着的白蝶文竹如旧,但就算用心修缮,已经毁坏过一次的房间也再难复如从前。
时光静默,桌上的檀香被火催折了细腰,温皇自案头的书卷中抽离了片刻心思,他看着眼前熟悉的布局,一时竟有些愣神。
偏生此时,寒风吹开了本就未落严的窗格,香烬迎风飘摇,乱了案头未压实的书卷,凤兮安静的待在一旁看着自己哥哥难得呆愣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她俯身自地上拾起了那半卷浆纸,其上紧密的写着许多,细细的记录着关于海境的一切。
这是还珠楼上下近几天来搜集的全部信息,但就算案头的书纸再多,没有关于梦影的消息也是无用,自那日后,凤兮除了知晓她去过海境,便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傅梦影的任何信息。
温皇拿着其中的一张看着,心绪却不知跑去了何方,到了最后,他游离的视线慢慢聚在了院中的那颗梨树上,说来奇怪,原本秋日里还诡异般开的正艳的白梨花,她这一走,竟全都谢了,还真是什么都没留下。
天空Yin沉沉的,就算屋内烧着暖炉,自窗缝处游进来的风也入骨般的寒心,一瓣雪花打着旋的从天边坠落,摔在地上,片刻的辰光后,便什么都不剩。
是了,如今已经是冬天,原来,终究是不合时宜。
不合时宜……嘛?
温皇不知作何所想,他下意识想拿出羽扇,却发现因这几日来的忙碌,自己早不知将那柄时常把玩的扇子丢去了何处。
不该是这样……
这样的怯弱彷徨,怎会是他神蛊温皇?
对,他不该这样,不该因为一个人而搅乱心魂,这样的行径太过愚蠢,就好像……
不,这只是游戏,对她,对自己,那日她来到还珠楼,带着那张笑颜千般挑衅,不就是为了输赢,为了试探嘛?是了,是了…,这与他是一样的。
但……
此刻的心乱如麻又作何解…
这心情……她…也会有嘛?
不自觉的,温皇又陷入了思虑之中,凤兮依然是安静的并未出声打扰,但到来的凤蝶却敲响了房门。
“主人,那名天地不容客又来了,而且…还带着银燕”
对于他这位好友的再度拜访,温皇有些意外,不过还是问上了一句:“他愿意进来吗?”
凤蝶并不知晓天地不容客便是藏镜人,所以便没有多说其他,只是老实回答道:“还是坚持站在外面”
温皇大约已将他这位好友的心思猜出了大概,还带着雪山银燕的话……温皇拉长了音调嗯了一声算作回应,随后问道:“剑无极人呢?”
凤蝶说话直接,面色不变,言简意赅的回道:“几时又这么关心他了”
“他也去找元邪皇?”
“也许吧……”凤蝶思索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昨日俏如来有过来同他说一些话,之后就离开了”
温皇嗯了一声算作回应随后便朝屋外走去,想来是有了思量就要见他那个好友去了,凤蝶看着他的背影,就这待了许久,才终于按下了想出门去寻剑无极的念头。
回身返至屋中,刚想松口气的凤蝶便被那满桌的杂乱给堵在了原地,她侧头看了看桌旁捏着一纸的凤兮,对方很乖的朝她笑了下,没有获得任何解释的凤蝶叹着气摇了摇头,好脾气的收拾了起来。
书卷移过,一个Jing细的羽扇安静的落在桌上,凤蝶有些意外,毕竟这柄扇子主人是从不离身的,怎会……
凤蝶整理物件的手顿住了,凤兮刚好将目光从纸上移开,将这一切映入眼帘,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的勾起了唇角,留下一抹轻笑。
而此时,在不远处的还珠楼外,等待了许久都未曾见有人前来的天地不容客,眉宇间逐渐染上一阵焦躁,在他脚步捆着的,是神志未现清明的雪山银燕,一身白衣因胡乱挣扎的关系现在依然变得灰黄。
“怎样的大风,又将你送来还珠楼了”神蛊温皇明知故问的说道。
天地不容客可没有他那样的闲情,也不理会温皇言语中的调笑直接了当的说了起来:“我需要彼岸虫的解药,雪山银燕误食了三只的彼岸虫,陷入噩梦当中,在我与史艳文交谈之时逃走,我一路找寻……”
天地不容客回想起傅梦影被带走时的画面,一时迟疑并未直接说出口,温皇察觉到这处可疑的停顿却并未直说,反而问道:
“三只……你让他全部服下了?”
“是意外!总之人交你,我要离开了!”
“需要通知史艳文嘛?”原本想要快步离开的天地不容客,就这样被温皇轻飘飘的一句话拦住了前路。
“…你替我传达吧”
天地不容客的回答让温皇心中的疑惑愈发浓烈起来,他忍不住问道:“不亲自说嘛?”
大约是想到了还珠楼的情报网,天地不容客踟蹰了很久才终于决定将实情讲出:“梦影…梦影她落在元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