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中,傅梦影能感觉到那双手还抚在自己的眉眼上,温热的,甚至有些chaoshi,此刻的沉默并没有换来半分心安,头似乎又疼了起来,甚至有些恶心。
厌恶到了极致,只是触碰便能引起反感,大约,真的是神志不清了吧。
傅梦影甚至隐隐感觉,被那双手接触过的地方,竟变得有些疼,可即使如此,意识仍不受控制的渐渐困倦起来,哪怕她很努力的想保持清醒,但终究还是快坚持不住了。
马上,她就又要重新睡去,虽然不想放过这次的机会,但就算再努力,擒住对方衣襟的手却还是逐渐变得无力起来,再一次的,傅梦影失去了意识,彻底昏睡在黑暗中。
而那个不请自来的人,不发一言,他带着那个许多人都带着的厉鬼面具,视线却一直盯着怀中早已昏睡过去的人,又或者,他并非看向傅梦影,只不过是透过她想起了深埋心中的另一个人。
世人皆予牡丹,可唯独他知道,那人所喜欢的,只一味合|欢。
这眉眼,未免生的太像了些……
还真是巧。
虽是惊异,但回忆所带来的犹疑只拖延了一小段时间,毕竟现在傅梦影的状况,几乎是个人就能看出所活不久,如此重要的实验材料,作为一个已经等待了千年的人,是绝不可能让她死在别人的手里。
虽然有些遗憾,毕竟过去这么久,就算是他,也是第一次发现有人能生的像她。
记忆不断回溯,仿佛再一次回到盛唐风光,那时,她还未进宫,铅华正艳,站在那颗如今已枯萎的合|欢树下,浅笑醉人,轻轻的唤他一声:
师兄。
“可惜了……”
望着已经昏迷过去的人,徐福难得开了口,自面具下透出的视线还存着半分温柔,但手边运起的力量却着实称得上狠辣,几乎不难猜出,他这是要置傅梦影于死地。
幸好,那催命的力道还未即使落到性命微垂之人身上,一道剑光伴着冬雪飘摇,满含杀意的劈向了徐福身上,生死关头,徐福没有任何犹豫的放开了挽住傅梦影的双手,他及时躲过了这险险的一招,正欲还击,却不料,被及时赶来的沐月歌一刀刺穿胸膛。
血腥味顿时扩散在洞xue当中,可那个明明连心脏都被刺穿了的人,一时竟没有马上咽气,沐月歌连刀都未拔出来,就眼看着对方的伤口在逐渐愈合,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异状,心下着急,索性不再纠结刀的去留,转手又抽出把匕首。
这次,她瞄准的,是那令人厌恶的头颅。
万幸,不知是对方最后放弃,还是她终于刺对了地方,那个企图伤害傅梦影的肖小最终还是在沐月歌的刀下咽了气,看着瘫倒在一旁久久未曾动换的好友,沐月歌颤着手试了试她的鼻息,总算是放心般的呼出一口气。
甲人傀儡因驮着吊魂罪的关系,迟上了一步,吊魂罪的伤势也是不轻,幸好因为失去意识陷入昏迷的关系,他的邪眼能力已消失,现下也回归到了原本的面貌,不然就算是沐月歌,也没办法在那么多双眼睛下,这么轻易就将人全须全尾的给带回来。
大约是一时间的变故多了些,沐月歌难得没有张口抱怨,她有些不放心的拉着傅梦影,目光则直愣愣的望向洞口,像是在发呆。
天微微有些亮了,微白的光,隐隐唤醒了沐月歌的记忆,刚刚事发突然,仔细想想在她之前好像还有一道白影出现,看起来像是只鹿,难不成……是那日衔来刀币的白鹿?
可这解释不通啊,梦影明明说过她同暮寒笙的关系向来不甚交好,为何那人的坐骑会出现在此,还护了梦影一下?
越是细想越是头疼,翩翩沐月歌还从未想过傅梦影骗过她的可能,故而这一时间,怕也是想不通了,不过身染血腥,再度回到视线之内的元邪皇,倒是很恰巧的解脱了她的困境。
“你上哪了?干嘛去了啊?你知不知道梦影刚刚……”
虽是急急赶回,但自接近洞xue之后,元邪皇便察觉到阵法被破,心生焦急,直到亲眼看见傅梦影无恙才多少放心了一点下来,现在面对沐月歌的质问,他不推脱离开的原因,直接道了句抱歉。
他这么一抱歉,反倒是把沐月歌接下来的话,一股脑的全给堵了回去,憋了半天才有些僵硬的转移了话题:
“那个……你的那个手下我给救回来了熬,当时也不知道他抽什么风,要真打不过那群秃驴就转身跑呗,干嘛那么拼命,年纪轻轻的想不开,你是不知道,要是我没眼疾手快的给拦住,估计现在他早自爆成渣渣了”
已经被放在一旁的吊魂罪,元邪皇自然是看到了,沐月歌不明白,但他明白,他明白为何吊魂罪宁可选择自爆也不愿逃跑的原因,拳头慢慢攥紧,那双手上还残留着属于应龙师的血ye。
就这样停顿了好一会儿,元邪皇才重新抬起头来,带着满眼的坚定,郑重且认真的回道:“吊魂罪,他的名字叫吊魂罪,多谢,真的很感谢你救了他”
“啊……小事,还有你忽然提他名干啥?我需要知道吗?算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