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爱们,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祝大家度过一个愉快的圣诞节。”
余音刚落,唐杨抬手关掉了直播界面,镜头里三月春风的笑脸也瞬间垮了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摄像头前的小型煮nai锅和泡面碗也懒得收拾,整个人宛如瞬间抽空了气的皮球,蔫了吧唧地贴在桌子上。
“您...您...您好,欢...欢迎光...临”
305的宿舍门被轻轻推开的瞬间,门后响起一道空灵诡异的机械音,声音断断续续的,音调也飘忽不定,乍一听就像用恐怖片段里卡带的老旧录音机进行循环播放。
A市大学位于老城区,宿舍一水儿的上床下桌,地面铺就着上个世纪的木地板,踩起来咯吱咯吱响,由于校园二十四小时供暖,唐杨直播时经常拉上窗帘,试图营造出温暖安静的氛围,
这次,连日光灯都给关了。
室内一片漆黑,只有门后的怪音不断在耳边回旋。
邵喻寒毛根根竖起,来不及斜眼看一下,就反射性高抬腿,动作优于思考,一脚将声源踢飞了出去。
“Cao啊!!!”
邵喻大吼一声壮胆,小心翼翼地挪起脚,一步一蹭地探头去瞧地上的东西。
蓝白色的罪魁祸首抱着小月亮可怜巴巴地微笑着,时不时苟延残喘地“滴滴”两声。
“我靠。”邵喻抽畜了下嘴角,“这谁他妈在宿舍挂鬼娃娃?”
“什么鬼娃娃!这是我粉丝送的Q版迎宾小叮当。好像是没电了。”唐杨伸了个懒腰,捡起来掸掉绒毛上的灰尘,翻出个电池安好,挂了回去,笑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邵喻上学期学初向大学生创业孵化基地递交了申报表,一路上过三关斩六将,光是做演说都熬了好几个通宵,最终才在活动中心申请到一块场地和部分援助资金,开了家个人摄影工作室,取名逆风。
虽说是个人工作室,但独木不成林,邵喻后来也找了几个活在美术与教育系传说里的朋友,大家分工合作,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通常这个时间,他都应该在工作室的。
“今天没有预约,单反和三脚架又被社团借走了,周超在工作室排版,我看没什么问题就回来了。“邵喻缓过神来,摘下口罩,俊俏的脸冻得惨白。
唐杨意外道:“相机加镜头在一起快四五万了,你竟然说借就借出去了?”
见邵喻的牙齿还打着颤,唐杨倒了杯热水递给他,拉开窗帘让光透进来。
他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外面Yin沉沉的,肆虐的狂风夹杂着几个白色塑料袋绕过不远处的食堂,直奔高空。
“还是咱们邵哥大方。”唐杨笑着地收回目光。
“低调,其实在被借出去之前,我也没想到我有一天会这么大方。“邵喻双手捧过杯子,脸颊渐渐红润起来,他找了件机车服换上,往镜子里看了一眼,觉得气质太sao,又重新挑了件黑色的毛呢大衣,往里伸着胳膊,慢悠悠地说,“反正我他妈总有一天要剥了徐暮的皮,卖了换镜头的。”
“是他借出去的呀?”唐杨问。
“啊,说是要追他们的社长吧。”邵喻答。
“哪一个社团?”
邵喻理着袖子想了想,说:“好像是相亲社。”
唐杨玩手机的动作倏然卡住,神色复杂地看他:“我们学校竟然还有这个社团?”
要是有的话,大概还没申社就被学生会毙掉了吧。
“我忘记全称了,反正应该也差不多。“邵喻从书架里扯了本微机原理来看,刚翻到目录又放了回去,下巴搁在桌子上,半死不活地哼唧,“完了,我年底微机得挂了。”
“开挂的挂?”唐杨问。
“挂科的挂。”邵喻叹气。
他这学期就顾着给工作室做宣传呢,微机课几乎没认真听过几节,三个月下来也就知道个二进制转换。
“得了吧,一个星期看完一本书,这对你来说就是小case。”唐杨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爬上床时还不忘安慰道,“全班男生还等着小鲤鱼粑粑课堂开课呢!”
“求您快点闭嘴吧。”邵喻冲他抱拳。
唐杨乐了半天,想起这个小鲤鱼粑粑课堂更是笑得乱颤。
邵喻除了长得好看以外,还有一个特殊“技能点”——他可以用一个星期看完一整本书并且把书里的重点快速总结出来,随随便便押得预测题目,命中率都奇高。
简直是神光傍身。
这对于处在上课睡觉,下课玩闹,日常打“农药”的同学们来说,完全是天降福音。
因此自从第一个学期结束之后,305宿舍成了大家期末必游的景点。
题目不懂,找邵喻。
重点复习,找邵喻。
就连考前心理疏导,都会找邵喻聊几句,尽管他只听不答。
起初大家还是比较害怕邵喻的,据传言所说,大一开学头一天,他就把学长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