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充满了酒气,开了车窗后灌进来的冷风又夹杂了路边烧烤的油烟,不好闻但能让人清醒。
坐在前排的司机安静如鸡,像听候差遣的工具人。
韩以理脱**上的制服盖到程勤身上,确定程勤睡着了,才让司机启动引擎。
每到周五,这个城市就会越发拥挤,就算限号也没用,马路上还是堵得一团糟,交通警察站在十字路口,手忙脚乱地招呼过斑马线的学生,还有顾及到个别闯红灯的老人。驾驶座上的司机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
“王叔,今天是小贝生日对吧?”
“是啊,”王叔年纪挺大了,都分不清是笑起来才有褶子还是那点褶子撑起了他的笑意,他老来得子,但凡是别人提到那个孩子他都要多说两句:“过了今天就四岁了,刚才还打电话让我记得给他买生日礼物。”
韩以理按下手机的电源键,突然变亮的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22:02分。
前面的车丝毫没有动弹,不知道是出了交通事故还是仅仅只是堵车而已。
“来得及吗?”沉默半晌,韩以理出声问道。
“来得及的,”王叔比韩以理更清楚现在的时间,“只是现在超市关门了,礼物明天再给他补上就行了。”
“您把我送到目的地您就先回去吧,我今天不回家。”
“那您晚上准备到哪儿去啊?”尽管韩以理是老板,可是老板还没有十八岁,在王叔眼里就是半大孩子,他总是忍不住要Cao心,“大晚上,外面不安全。你要是不回家,韩总他们又要担心……”
“我会跟他们说的,你不用担心。”韩以理倒在靠背上闭上眼睛,“王叔,到了叫我。”
到了目的地已经11点了,途中王叔挂了好几个电话,他绕了很多黑灯瞎火的小路,才在11点把后座的两个给送到目的地,小路不平坦,跌跌撞撞的,后座两人居然也没醒。
“小韩老板……”王叔准备下班走人了。
“到了是吧?”韩以理睁开眼睛,他侧过身用手薅了好几下程勤的头发,试图把这个醉鬼叫醒:“程先生,我们到了。”
醉鬼纹丝不动,像个睡着后不打呼噜的死猪。
“要不我帮您把他背上楼去吧……”
“不用了,”韩以理看了眼手机,已经23:10分了,“我先把他弄下来,你赶紧开车回去吧。”
“他都醉成这样了,能行吗?”
韩以理解开了袖扣,把袖子挽到手肘处,他本来准备让王叔把人弄他肩上,他直接把人背回去的,没想到刚凑上去揭衣服,就被程勤抓住了领口。
“松开。”程勤的酒气扑在韩以理脸上,韩以理脸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程先生,先松开一下。”
程勤很少喝醉,可是喝醉了就会死死地抓点东西,他上次喝醉了,是吴晓宇送回家的,一路上还算安生,就是吴晓宇的头发掉了一大把,全在程勤手里了。
“要不你把衣服脱了?”王叔在旁边出主意。
这个主意并没有被采纳,韩以理把程勤拖到车外,整个人就已经气喘吁吁了。在王叔还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韩以理把车门踹关上,对在旁边呆站在干着急的王叔说道:“您快回去啊,小贝还在等您呢!”
王叔走了。
整个社区现在还在外面的只剩下路边的程勤和韩以理。
“程先生,您还能走路吗?”韩以理想把领口从程勤手里拽出来,弄了半天还是没成功,韩以理放弃挣扎,他现在只想把眼前这个醉鬼弄回去,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他家在哪里:“程先生,能告诉我您家的具体地址吗?”
“嘶——”韩以理的领口被撕破了,程勤手里依然把那块布料攥得死死的,可能是裂帛声惊醒了程勤,也可能是韩以理的问话起了作用,程勤转过身,抛开韩以理,开始踉踉跄跄地往路边的自建楼走去。
亦步亦趋跟在程勤身后的韩以理已经没力气去被程勤了,只能边走边看周围地环境,还要顾及随时可能倒地的程勤。
还在程勤只是喝醉了,但是人还没傻,他晃悠悠地爬上楼,最后在四楼的防盗门前找钥匙。
“我钥匙呢?”程勤看了眼猫眼,再看看鞋,再看看猫眼,再看看鞋,没有找到他的钥匙,他红着脸回头问在他背后的韩以理:“我问你,我钥匙呢?”
“你钥匙不在你裤兜里吗?”
“裤兜……”程勤伸手在裤兜里捞了个空,“裤兜里没有……”
“怎么可能呢?”韩以理把程勤抵在墙上,没等程勤反抗,手就伸进了程勤的裤兜,“我来帮你找找。”
“裤兜里没有啊……”程勤叹口气,“我说你怎么不相信呢?”
“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韩公子,”喝醉了的程勤像个戏Jing,突然就对着手还在他兜里翻找的韩以理深鞠一躬:“谢谢韩公子送我回家!十分感谢!”
“不用谢,”韩以理里里外外都找遍了,最后从自己兜里掏出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