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轮回,总有那么些意外。就好似有那么两个人,很多世都遇见了,有缘无分,有因无果,只能旁观。
翻译官在那时候可是个抢手活,一般学了点皮毛为了几个小钱就去做了翻译。汲姑娘从海外归来,回了家里,苦学多年算有些成果。那年头女孩都不能抛头露面,也找不到正经工作,她的家中算是乱世里太平的。父亲是个木匠,挣不到多少钱,一家人马马虎虎能生活。汲姑娘Jing通英语法语和德语,还在愁着如何扛起家中重任,便有人找了她。多半都是做生意的人。一副“我就是有钱人”的架势。
汲姑娘找到了工作,不愿有人去打扰父母,搬了出去。在城郊找了处地方。
与她同住的,是后来找到此处问她可不可以租的一位姑娘。长的倒是很好看,就是瘦了点衣服穿上去服服帖帖地垂着。那姑娘总是深夜出去,早上回来,一回来也想不到吃饭,跑到房间睡觉了。过了两个月汲姑娘总算逮着机会问了那女孩的名字,女孩支支吾吾说了个“别”字,或者她姓别。原来别姑娘比她还小了两岁。有次无意问了她是做什么的,她涨红着脸不吱声。汲姑娘再也没问过。
根据自己的观察,汲姑娘猜到了别姑娘做的差事。大抵就是服侍男子,是以男女之事为生。
汲姑娘对别姑娘总是有大大的好奇。有时候她出去一整天,有时候几天也不会出去,不出去的日子就看着别姑娘。她喜欢把头发梳的齐齐的,扎个麻花辫别在脑后。可是汲姑娘觉着那么滑顺乌黑的秀发,披着会更好看。别姑娘在家喜欢穿那件鹅黄色的袍子,她说那是她母亲以前做给她的。若不是家里生了变故,好好的姑娘也不会出来卖身。
偶然一日,汲姑娘得知别姑娘的名字,别之囙。汲姑娘觉得她的名字和人一样美。她还有个名字,木桃,木桃是那些人唤她的名字。
汲姑娘不喜欢做饭但是有一手好厨艺。全赖于海外学习那些年。最近她的乐趣就是从集市买了菜回家,做一桌子菜等着别姑娘吃。
别姑娘好像经常没胃口。坐在饭桌前只动了几下筷子。她似乎更瘦了。
那次深夜下起了雨,汲姑娘递了把伞,她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更单薄了。那一夜,别姑娘难得回的早了些。她的嘴唇周围红红的,不用想也知道经历了什么。她没说什么,倒是闻到屋里的饭菜香味,嚷着肚子饿了,急着坐下来吃饭,夹了一筷子的青菜,又夹了一大块米饭,嘴巴被她塞得鼓鼓的,没嚼几下一个犯呕全吐到了地上。她看着地上那堆不怎么美观的被吐出来的食物,脸上原本浅浅的笑意也没了。一言不发清理干净,有气无力地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她几乎不怎么吃饭,有时候没胃口,有时候就吃了几口,有时候回来太累干脆直接睡了。身子越来越瘦越来越轻,脸色也不红润。想不到什么办法让她吃饭,就每次都煮了点汤,她见着汤倒是会多喝点。有次难得烧一顿带点油水的汤,里面有一小块rou,花了她不少钱。她还没喝几口就又吐了出来。嘴里说着太油了,喝不下去。
她从来不准汲姑娘进她的房间,虽然她的房间挺干净的,没有异味甚至有股淡香。可她还是不让自己进去。洗澡的时候也是,都是女人,共用一个盆没什么关系,她非要自己蹲在地上畏畏缩缩洗着身子。
她一直在存钱,说要存一大笔钱日后有用处。搞得神秘兮兮的。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哪里变了,先前说不出来。某日路过医院,瞧见走廊上坐着的人,那眼神和她一模一样。
人来了也没规定能拒绝,死的时候总没有规定不能自己决定。
那日过后,我总劝着她看开点,大不了离开这儿,天大地大哪里没有容身之处,若是不能生存自己也可以照顾她。她笑着摇摇头。劝说无果,只好时刻看着点她,人若做起傻事,哪里能拦得住。
那段时间我因有事离开了十几日。等风尘仆仆赶回来时,发现她一晚上都没回来。找了很多人询问,才问出了点事情。
那日她照常出去接待客人,开始都很顺利,蹲**服侍客人时,下了狠劲,咬住了客人的老二,手疾眼快地抄起桌子上的剪刀,就这么一下,干净利落。后来被手下打死了,抬出去扔到了无坟堆。那里都是不知道怎么死也没有人认领尸体的地方,堆了好多,平常人不会去那种地方。
赶过去后,没有找她,在最旁边浑身上下没衣服遮体的就是她。身上没一块干净的,没一块rou是好的。
人都喜欢视而不见自欺欺人,这儿的人都说能被扔到这儿的,都是十恶不赦谁也不喜欢的,可是她却知道,哪里是他们口中所说,不过是一条条别人眼里微不足道的人命罢了。死就死了,他们又不碍事。
她太轻太瘦了,脱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回家擦干净身子,发现下面肿了。汲姑娘不清楚她死前遭受了什么。
她的房间有封信,信下还压着一个信封,里面放的都是钱,她辛苦存了好久的钱,还有一直以来的房租钱。汲姑娘没要她的钱,她自己倒是偷偷存了这么久。她的房间整洁干净,东西摆放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