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区的牢房明显是跟B区同一厂房同一批次生产的,大同小异宛如工厂流水线的产物。只是遍布的更加密集,寸土寸金般吝啬的排布着。
比起B区狂暴血腥的气氛,C区明显更加灰败Yin郁。
——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腐气味,灰色的地面上成片斑驳的褐色污迹,偶有路过的囚犯也是低着头,眉眼间挥之不去的沉沉死气。
所有的一切笼罩在苍白雾气中,整片区域像是加了灰色的滤镜,毫无生气的如同——活人的坟地。
“安!刚才简直太危险了!”然而这消沉的环境并没有影响到菲克连恩,他照旧叽叽喳喳充满活力,“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他跟毕安描述:“但是我实在是不能容许有人欺负我的朋友!”他的眼睛闪烁着光芒,“我真不喜欢这种野蛮的交流方式——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好好说话呢?”突然又吹起毕安的彩虹屁,“不过这确实可以理解——有谁能不被你的风姿所打动呢?”他着迷道,“你的一举一动都有着无穷的魅力!这是由内而外散发的特殊气质!我敢说没有人能不为你动摇!我真为有你这样……”漂亮的——他说到这停了下来,模糊觉得如果自己真这样说,毕安能让他今天第三次去医生那儿做客,他极有求生欲的换了个形容词:“……有你这样帅气的朋友感到高兴!”
……毕安觉得他钙里钙气——并且脑子似乎还不太好使。但菲克连恩这时候特意停下来像是在等他回复,——毕安感到一阵微妙的胃疼,不知怎么脑抽地回了一句:“……你也挺好看?”语气含糊而犹豫。
接着他们就开始大眼瞪小眼。
毕安五脏六腑都开始疼了。
菲克连恩反应过来,眼睛发亮张口欲言。——毕安忍无可忍地睨了他一眼打断道:“闭嘴!——不然我揍死你。”语带威胁,不留余地。
菲克连恩的表情委屈起来,似有千言万语般嗔了他一眼。
毕安嘴角抽搐了一下,干脆不理他直接走人。
走几步发现菲克连恩没有跟上,他眉眼间有一丝不耐,回头拖长了声音问:“又怎么了?”
菲克连恩踌躇着说:“虽然恨不得每时每刻都与你在一起……但是……”
毕安看他挤牙膏一样的说酸话,觉得这毛病真心不能忍:“好好说话——有事儿你就去办,我还能拦你不成?”紧接着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就走。
菲克连恩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的背影。
毕安背上凉嗖嗖的,感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停止了脚步,头发的Yin影隐隐绰绰地打在脸上,回身酝酿个相对温和的语气:“你能别老这么看我吗?”一副自己时日无多这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模样,“又不是见不着了。”
好说他也是得了人家的帮助,还蹭了一顿饭。虽然没有吃人嘴软的觉悟,但也勉强当菲克连恩是朋友。毕安对陌生人冷酷无情,但对自己人——到底会讲几分情面。
菲克连恩双颊飞红唔了一声,忸怩着头低了下去。
毕安莫测地看了他一会儿,轻哼了一声。
等毕安的身影完全隐入黑暗,菲克连恩才抬起头,他盯着毕安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安静的离开了。
——
楼道异常安静,从门缝里透出的光像鬼火一样。
毕安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一张黑色的透明材质的硬卡——这既是储存点数用的“信用卡”,也是牢房的钥匙。但对现在的毕安来说,它只是再单纯不过的开门工具——卡里面一个子儿都没有。
要不是有菲克连恩的友情赞助,他怕是得饿上一天。
看清楚房间的陈设,毕安无意识地捏紧了攥在手里的卡。
——不是不知道原主的居住环境有多差——毕竟一个罪犯也不可能舒舒服服地住海景别墅,但切身体验终归跟没有实感的看电影不一样。
逼仄的不到十平米的空间,紧张地放了一张床还有一个异常迷你的“洗手间”,他一眼能看到洗手池上一滩发黄的不明ye体——别说门了,洗手间光裸着连个帘子都没有。
毕安的表情像是心脏病复发,马上要一命呜呼。
其实这环境也不算太差,毕竟就算在毕安原来那个相对和平的世界,也有不少担饥受冻、居无定所的人——但毕安这倒霉孩子从小被家人娇纵着长大,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别墅一套一套的换,车一辆换一辆的开。生在钟鸣鼎食之家,整日无所事事,斗鸡走狗,兴致来了跟狐朋狗友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中,人们极尽讨好的嘴脸在霓虹灯下显得花花绿绿……总结出来就是——从没吃过苦。
——我这是在哪儿?我还在地球上吗?
他恍恍惚惚间意识到自己真不在地球上了。
毕安神情无措迷茫,他悠悠晃晃地坐在了床上——咯吱一声响,把毕安吓得一哆嗦。他小心翼翼地坐了一会儿,发散的眼神好不容易聚焦。
这一天过得实在是荒谬,毕安也确实有些疲惫了,他抬头茫然地盯了一会儿,突然打了鸡血一般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