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到,你是被继琛坚定地选择的,他根本不喜欢小鸢。”
纷至沓来。
他希望这一世的霍泱能无忧无虑地过属于她自己的人生,不要再有丁点担惊受怕、颠沛流离。
懊悔。
字字珠玑。
“不——”
王烜正yu辩驳,忽地就听到霍泱说,“那这一世继琛会选择我,是不是因为他要弥补前两世错过‘霍泱’的遗憾?”
——原来他一早就知道,爆炸案发生的真正时间。
他说,不必了。
正在她绝望的关头,她倏忽看到地上,有两个融化了的粉se冰淇淋球。
尖叫声、坍塌声、警报声紧跟而来。
“我很喜欢霍泱,喜欢到她觉得用政治联姻利用了我想跟我离婚时,我气得发疯。我不想跟她离婚,一点儿都不想。可是为了成全她,我愿意和她从头来过。”
“我的夙愿,其实是希望可以代替她承受在3点53分,她遭遇的一切厄运。”王烜吐了口血水,声音已是越来越虚弱,“我希望她能摆脱痛苦的过去,和我一起去迎接黑暗过后的黎明……”
霍泱听着他低y咏颂,不禁浅浅笑开。
所有关于ai的诗篇里,都承载了一整个宇宙的温柔——
“康桥与若耶,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当年她来到康桥,就是想要摆脱若耶时间的凌晨3点53分。可最后,她si于康桥的春天,是下午的3点53分。”
“那么你呢?”霍泱似乎找到了王烜的软肋,她ch0u丝剥茧般,要王烜亲口告诉她真相,“你在失去ai你的霍泱前,喜欢的人,是她吗?”
“王烜,不要说了!”霍泱哭喊着打断他,“这
恐怖袭击还是来了。
两人是晚上的航班,朋友们会在下午四点左右来茶岭别墅跟他们话别,再送他们去机场。
“王烜!”霍泱崩溃地大喊,“王烜!!!你在哪儿?!”
她顺着滩在地上的冰淇淋,终是找到了那个倒在血泊中,已是奄奄一息的男人。
他改变不了命运。
“在我快马加鞭处理公事,想要立刻飞向她的那些日日夜夜里……”王烜停顿了一下,蓦然想起一句很应景的诗句来,“才真正明白,什么叫‘思君如满月,夜夜减容辉’。”
王烜走在后面,路过街角时,想起她上次没有吃到草莓口味的冰淇淋。
她想尖叫,想大吼,想质问他,什么就叫“不必了”?!
霍泱还真是懂得杀人诛心。
茶岭街37号,已然近在咫尺。
平地炸开一声巨响。
王烜又看了一次手表。
“那时,我便喜欢她了。”
就连这种多余的烦恼、膈应人的过往碎片,都不要沾染一丝一毫。
步行回去时间差不多。
“再后来,她去康桥了,临走那天我偷偷去过机场,我亲眼看着她过安检、飞机起飞。那一刻我心里很平静,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形容那种感觉,但那天,我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对自己说,王烜,你完了。”
霍泱不可置信地回头,视线中硝烟弥漫,火光连天。
“不是的!”王烜扬声打断霍泱的遐思,“你别瞎想,继琛就是继琛,他和我和信陵君都不一样。”
都要离开了,怎么能不想办法满足她的愿望呢?
霍泱不疑有他,笑容开朗地应下,而后只身过马路,继续穿梭在繁华热闹的街头。
“是她。”
“轰!”
霍泱不敢动他,只能去找他的伤口,妄想帮他止血,“你别怕,救护车马上来了,你快告诉我,你伤到哪儿了?”
王烜长叹一息。
霍泱听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王烜把家门钥匙掏出来,给霍泱,“你先回去给大家开门吧,我离开一下马上就来。”
“霍、泱,”王烜的视线已被鲜血搅模糊,他艰难地发声,好似已用尽了全身力气,“不必了。”
多好呀。
所以他是来送si的。
霍泱率先起身,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看上去愁别离的心情已经平复不少。
有好心人想要拉霍泱离开,告诉她现在还很危险。霍泱却是固执地甩开对方,继续高呼王烜的姓名。
各种肤se的过路人四下奔逃、相撞。
他不打算把霍鸢失踪十年的事告诉霍泱了,也不能让她知道,她因此与家人之间产生了龃龉,才离家十年。
“王烜……”霍泱喉咙沙哑,跌跌撞撞地趴到地上,她姑且还算冷静,知道当务之急是要挽救他的生命。
霍泱逆行着冲向街角,熙熙攘攘,她找不到王烜了。
可是她看到王烜双唇翕动,显然是有话要说。
霍泱的眼泪一下子就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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