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内,吴王身着石青色蟒袍,正襟危坐,眼神凛冽桀骜地睥睨他,“太子说说事情经过吧。”
这个皇叔只比自己年长十岁有余,脸上时常挂着冷笑,向来独来独往,随性洒脱,目空一切,自己天生惧他。
太子的目光下意识寻找温馫,大太监坐在旁侧,手里攥着丝帕费力的咳。
虞离垂眸,“今个正午,本王带太子妃到御花园解闷子,兴致正浓时太子妃忽感饥饿,本王到御膳房端了盘点心,回来时就见十三弟遣散奴婢,扑倒太子妃,行sao扰之实。”
吴王贴近温馫,小声低语,“瞧见没,你正受病痛折磨,太子可是郎情妾意好不快活。”
温馫缄默,眸子毫无波澜地盯着太子。
虞离回忆,仍气的发抖,“十三弟实在有辱皇家颜面,本王与其争执,扭打在一起,不知何时手中多出把匕首,情急之下……”
“这么说你对杀害十三皇子的事供认不讳?”吴王问道。
太子怔住,茫然地望着皇叔,“我没想杀他!”
“我只是……只是想给他点教训……”虞离低头,盯着指缝干涸的血渍,手掌微微惨抖。他百口莫辩,焦急地看向温馫,他怎么还不开口?在等什么?为何不帮自己辩解?不为自己开脱。
温馫在太子的目光下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走出宗人府。
虞离目送他的背影,手掌愤怒地攥拳,好,就连他也不肯帮自己,求人不如求己。吴王讥笑,“今日就到这吧,太子暂时收押地牢。”
地牢?那种肮脏的地方,虞离不可置信地质问,“虞溪,你凭什么关我?”
“就凭皇帝让你闭门思过,好好反省。”吴王冷声道,“来人,带走。”
“太子,得罪。”侍卫擒住他的手臂。
虞离怒道,“可父皇绝不会同意将本王压在地牢,让本王见他!”
吴王走到太子面前,露出浅笑,“殿下忘了,皇帝避居暖阁,禅修祈福,暂不议事。太子与十三皇子一案,全权交给本王负责,这宗人府本王说的算。”
他危险地抬起眸子,淡淡道,“带走。”
“放开!”虞离怒不可遏,挣脱开侍卫的桎梏,抽出佩刀仇视着吴王。
“虞离,在宗人府拔刀,你是想反吗?”吴王面不改色,逼近太子。
太子摇头苦笑,事到如今,龙游浅水遭虾戏,这笔仇他记下了,“本王自己走。”
Yin暗chaoshi的地牢,侍卫锁上牢门,虞离厌弃的打量四周,墙角的蛛网,青苔,弥漫着令人作恶的味道,他坐在石头砌成的卧床,怒火仍无法平息。手边摸到毛茸茸的触感,虞离低下头看见老鼠爬过他的手掌,“啊!”
他受到惊吓,忍不住大叫一声,险些跳起。
“哟,这是谁啊?”对面的牢房传来声嘲讽的声音,虞离闻言,站起身走到牢门边,从牢房深处走出的男人,五官俊逸,嘴角挂着jian邪的笑。
虞离震惊,“九哥……”
“哈哈。”他墨黑的长发披散着,仰头大笑,“太子竟还记本王。”
“你怎么会在这……”虞离不解。
九皇子端详他,“这句话似乎该问你,难道不是殿下所做作为,亲手把本王送进来的?”
当年太子年幼,骄横跋扈,吵着闹着要和九哥哥玩,九皇子生性喜静,饱读诗书。见他不理睬自己,太子干脆一把火焚烧了九皇子的藏书,九皇子大怒,用戒尺抽打太子数十下,被他哭哭啼啼地状告皇上。
“父皇他……”虞离辩解,“只是圈禁你啊。”
“呵。”九皇子冷笑,“父皇下的令,可那个和你关系不清不楚,宠你护你的大太监呢?”
虞离哑然,见他又说,“就因为我打了你,他便让宗人府的下人百般刁难,如若不是本王命硬,恐怕见不到今日的殿下。
温馫……不提还好,虞离冷了脸,而今自己失势,受到父皇责罚,大太监就巴不得与自己划清关系。虞离心里泛酸,难受得紧。
九皇子笑道,“只是没想到太子怎会被关到这里?”
虞离不理睬他,九皇子想到外面疯传十三皇子薨了,大胆猜测道,“难道……是你杀了十三弟?”
“是他咎由自取!”虞离反驳。
九皇子讽刺道,“狗咬狗罢了。”
他的母妃被皇后害死,自然不会替她的儿子惋惜,“无论是你还是他,害人害己。”
九皇子退回牢房,虞离沉默,转身背靠着牢门,他也会像九哥一样,关在这里不见天日吗?
牢里的时间过得漫长,虞离坐在角落,忽听到牢门声,“温馫?”
他望过去,看到侍卫端着晚饭走进来,“太子,慢用。”
虞离暗自叹气,事到如今还在想他吗,自己没什么胃口,看到碗里的干馒头和菜汤更是作呕。吴王变着法的整治自己,虞离咬牙,有朝一日自己出去,决不轻饶他。
他听到一阵脚步声,瞧过去见到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