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的,我盯着瘫软在我脚下因为是猝不及防的昏迷所以脸上还带着些许笑意的青年,面无表情的想。
不知道多久以前,也许是半个小时也许是一个小时,这个自称三岛季平的年轻人类还爽朗的对着我笑,热情体贴的和真的失忆的我絮叨诸多听起来有用但其实没透露啥真正实用信息的话——唔,可能这就是我之前违和感的原因之一?
摇摇脑袋,甩掉跑偏的思绪。我站起身,仔细打量起这个醒来后我只粗略观察了一遍的房屋。也许是身体的本能,虽然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但是到了一个新地方的我总是克制不住的不安,这种强烈的仿佛随时就会死去的不安促使我不由自主的尽量在每一个随意的一眼里抓住更多的场景,然后将这些场景和场景中的摆设具现化在大脑里,仔细思考分析如果有什么未知的事情突然发生,我该怎么运用这些东西解决问题或者紧急逃命。
这是很有用的不安,而且我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安,习惯并且能够熟练的运用这些不安。真不知道以前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又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也许是糟糕透顶,但我得感谢他——以前的我。要是没有这些不知从何而起的浓烈的不安,恐怕在因为过于灵敏的听力捕捉到身下这个对我怀有诡异感情的男人打电话时吐露的那些话后,我还在心怀厌恶的慌慌张张,还在一边烦躁恶心一边虚与委蛇,然后真扮猪扮到忘记自己是个人,彻底变成猪。
这是一栋很大的房子,大而空旷。大概有两层,而我之前是被安置到一楼的一间客房。说是客房,其实更像是某个人无用的曾经物品或者私人爱好物品的安放室,这是一个有过人气的房间。从醒来的每一个仿若不经意的一瞥中我发现了很多东西,正对着床的放着常阅书籍的小书柜,边角有些磨损的靠在书柜旁的单人书桌,铺着半旧坐垫的转椅,床边硕大的存放着散发驱虫丸药朽坏异香衣物的立式大衣柜,确实很隐蔽但一眼就被我发现的镶嵌在衣柜上从角度估计正好能完整拍下床的微型摄像头,以及那个自称三岛季平的青年假装惊讶开门进来时被我无意间看到的放在门后的棒球棍。
现在,这个挥起来非常顺手好用的棒球棍正被我握在手里,刚刚,我正是用它给了打完电话推门进来的青年出人意料但重重的一击,好吧,是目前拖着个虚弱身体的我所能使出来的重重一击。所以第一下挥去,笑着推门进来的青年只是晃了晃身形,而后又是毫不留情的第二下第三下,足足打了五六下他才真的晕厥过去。
可能确实是下手有些重,不过没有任何生物能比我的利益更重要。一边抓紧时间在这个挺大房间里分析搜寻可以用来代替有用绳子的捆绑物,一边拿着棒球棍时刻准备着在地上那个青年表露出丝毫要清醒迹象便再给一击的我有些冷漠的想。
其实现在杀了他是最好的,但是谁叫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感官特别通达的我听到了和他打电话的那个男人说的话呢。下午会有人过来这里,在还不怎么清楚环境的时候,我不想做出有可能斩断退路的事情,打晕绑架总比死亡更来的有人情味儿,尤其是,这一切都可以推脱成无辜受害者过激反抗的前提时。
虽然思绪翩翩,但其实时间过去可能不到两分钟,我也搜索完了这间屋内所有的地方,很无奈的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可以完美代替绳子的捆绑物。对于一个正在壮年的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我的直觉告诉我怎么防备也不为过,特别是他真的觊觎我什么的情况下。
麻利的先用衣柜内较为轻薄但结实的衬衣绑住手脚,可惜不多,只有两三件,手一件脚两件的就正好分配完了。我看了眼被好好的置在较为空旷且周边没有什么可以被轻易拿动物品的地上一动不动的年轻男人,又毫不犹豫的拆起了床单。谨慎总是好的,绑成毛毛虫反抗挣脱的几率更小。
很快拆好了床单,我一手抱着床单一手提着刚刚随手放在床边的棒球棍朝乖乖躺在地上的青年走过去。将棒球棍放在我随手可及但离青年有些许距离的地方,然后跪坐下来半扶起青年准备更用力的绑好他。
“唔…嗯…”他背靠到我怀里的那瞬,我敏锐的听到很微弱的甚至是刻意隐藏的绝对会被正常人忽视的一声呻yin,这呻yin真的非常轻微,普通人类就算是仔细听去也只会觉得和动静稍大的呼吸声没有差别,但是,但是我不觉得失忆前的我是个普通人类啊,光是耳聪目明这点上,我就和普通人类不一样了好嘛。
艹!!!
意识到这呻yin是谁发出来的我如一下被雷击中,瞬间毛骨悚然。
我几乎是立刻使劲想将半靠在我身上的男人推下去,另一只手则飞快的朝放在身边的棒球棍抓去。
“不要这么无情嘛……”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但绝对不是我绑他时候醒来的男人轻而易举的扯裂挣脱了我用来绑住他手的衬衣。
“看不出来小可爱你居然喜欢这口呢……”明明之前同我交谈时还表现得绝对是一脸开朗正直的男人现在转头朝我看来的时候,眼里浓浓的恶意与癫狂居然让我微微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