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单手握住冷电的手腕,举起自己那只义肢面无表情的问他,“这只废手,我该怎么带他回家?”
冷电怔在原地,望着雷霆颓废绝望的样子,低垂着头,打理整齐的发丝遮住他的眼睛,积起一层Yin翳。
看似再健康的手掌也只不过是义肢,雷霆紧紧攥拳,整个人紧绷的像根濒断的弦。
“我们会帮你,这么多人一定有办法。”冷电轻声安慰试图靠近他,手掌触碰雷霆的肩膀……“啊!”冷电发出嘶哑地痛呼。
雷霆忽变得狂躁,拗住冷电的手腕,面目可憎地仇视着他,“我要带他回来,谁都不能阻住我!”
“雷霆你冷静一点!没人要阻止你!我们在帮你!”手腕的骨头险些折断,冷电扣住雷霆的手掌,怎么都掰不开他,“放手!疼啊!”
见着雷霆失心疯的样子,冷电心惊,他难道真要废了自己不成?“雷霆!你觉得连东承想看到你这幅样子吗!”
“你在医院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照顾你,爱惜你每一寸皮肤,唯恐再伤你分毫!你就这么对待他的视如珍宝的你!”
“你对得起他吗!”冷电怒吼着希望能够唤回雷霆半分理智。
雷霆痴痴地听着冷电的声音,垂下眸子,无神的盯着自己疯狂到颤抖的双手。
冷电感觉到手腕没有那么疼了,或许只是麻木了,松了口气。下一秒竟被雷霆提起身子摔到一旁的座椅上,重重的砸断几根木栏,他艰难地爬起来险些吐血。
雷霆迷茫地仰起头环视这座教堂,他们本该在这里举行婚礼,自己和总裁的婚礼……他突然想起自己明明在上周就该和总裁结婚的,自己会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跨越距离,无论生死都没办法将他们分开……可总裁说他们的牧师不在。
自己怎么会放任他离开……
雷霆望着教堂的穹顶,一幅幅庄重华丽、蕴含信仰的壁画演绎着天神降临、受洗、传道、受难、复活的画面,雷霆露出可怕的笑,勾起嘴角狰狞着双眼,“你们在嘲笑我吗?”
他自言自语地说,指着上帝的画像,“嘲笑我的愚蠢,我怎么能让他离开我身边?”雷霆崩溃地怒吼不止,“我疯了吗,相信自己真的可以落得善终?你们来惩罚我啊!Cao你的上帝所配的人便不可分开!狗屁的被神祝福,Cao你们的!”他发狂地掀翻桌椅,抄起酒瓶砸向墙壁。
冷电被他疯狂的样子吓到,慌乱地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打季风的电话,“呃——”他发出吃痛的闷哼,闭上眼睛昏迷过去。
雷霆袭击了他,收起砸向冷电后脑的枪柄,转身枪口指向早已吓得瘫坐在原地的医生,“要么帮我,要么死——”
医生缓过神,迟钝地点了点头,才觉得不够滚起身,腿软的跑过来。
他打开装有武器的箱子,抬起头看向雷霆,“我需要一个助手和手术室。”
冷电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传出季风的声音,“喂,雷霆他还好吗,燃燃你在哪呢?”
没有听到冷电的回答,季风抬起头与夏雨对视,直觉告诉他,雷霆这边出了问题。当他们赶到教堂,满地凌乱破碎的桌椅,看到冷电瘫倒在那里,季风心疼地搂起他,手掌摸到冷电后脑的血渍,愤怒地命令手下找到雷霆。
人到底能忍受多少程度的痛苦,经历断骨,再承受超前的医疗手段,残酷到无法想象的地步,钢针刺穿血rou连接神经,给了他希望,现实再狠狠地打在脸上,夺走他珍视的一切,是他罪有应得。
雷霆保持着清醒进行手术,双眼空洞的盯着天花板,手术室内的温度偏低,可冷汗依旧侵shi了他浑身的衣料,双唇惨白发抖,自始至终没吭一声,他感觉不到疼痛,殷红的血ye顺着指尖滴下,没有反应。
医生完成工作,担忧地看向雷霆,再着手启动机械,齿轮的咬合声传来,雷霆如同触电般剧烈地挣动了一下,万幸用绷带固定了他的脖颈,否则只要他暴走杀死医生,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啊啊啊——”雷霆发出垂死的嘶吼,整个人像是砧板上的鱼在床垫上翻腾,挺起胸膛,重重地撞下去,床腿发出不堪折磨的吱嘎,铐着束缚的手掌险些挣脱。
医生大惊,通知助理去准备镇定剂。
尖锐的枕头刺入血管,雷霆喊的嗓子沙哑,折腾足足半个小时才闭上眼缓缓睡了过去。
夏雨是在郊区的一家私人诊所找到雷霆的,他垂着头地坐在那里,那只金属手掌悬在床边,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和皮rou烧灼的味道,雷霆咬着绷带一圈圈的缠绕着手腕。
“……”
夏雨不知该说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懂得雷霆此时的心情,劝他冷静,劝他别伤害自己,怎么可能。绕是自己当初也陷入可怕的疯狂中,失去恋人的那刻仍历历在目,如同此情此景。
“我们走吧,发现了他们的行径。”
雷霆抬起头,猩红的眸子对上夏雨毫无波澜动的眼神,声如破锣的开口,“当初你有多少把握能带白寡妇回来。”
夏雨仰头,平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