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降临,是一回事;当她站在青天白日的窗边,看花瓣飞扬,处处体会到生之美好之时,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衣孝感想要阻止管仿自杀。
“我拍的。”
管仿笑着回答。她看着衣孝感皱起的眉头,笑了。
“你和她已经做过爱了,想必你连她Yin.道里的伤疤都看得一清二楚,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这么肮脏的婊.子上床,难道只是因为她家里有钱——衣孝感,你不是说过你喜欢我吗?或许你和她已经有了什么约定,她会带你去你想去的那些地方,会让你进入上流社会?”
她摆摆手,大度地摇摇头。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无所谓,呵。”
Yin.道。肮脏。婊.子。衣孝感听到的不是青春破裂的声音,而是青春急速变质,在腐败,在腐烂的声音。她听见沼泽里冒出的气泡,黏腻丑恶。
“管仿,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衣孝感问她。
“我说得不对吗?”
管仿说,她咯咯笑着。
“你可真恶心,竟然和一条母狗上床。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呢,没想到是这种货色。难道你喜欢间接地吃男人的Jing.ye吗,嘻嘻。”
管仿看着她笑。衣孝感说了两个字。
“住口。”
她看着管仿。管仿也看着她,她的眼圈慢慢红了。
“你骂我,衣孝感你骂我,你说过你爱我的,你竟然骂我。”
管仿蹲在窗台上嚎啕大哭。
“你们都不爱我,你们都在骗我。魏先祀她会自己说出我连条母狗都不如这种话来,却在我面前装得清高得跟什么似的。你会跟我说我们都是农村来的要互相扶持,然后转身就和我喜欢的人上床。你们都是一样的,骗子,骗子,都是骗子,大骗子!”
☆、青春变质
看管仿激动得快要往楼下跳下去了,衣孝感一跃而起,抓住了她的双臂。
“放开我,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管仿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冷静。她的眼里没有一丝疯狂,也没有一丝委屈。她的脸上慢慢荡起诡谲的微笑。
“照片是我拍的。我第一次见到魏先祀,就是在你们都熟悉的那家旅馆的窗边。”
衣孝感本想不顾一切将她拉下来,就算会把她的关节拉脱臼也在所不惜,听到这句话她突然什么力气都没了,自小干农活的强壮双臂变得还不如两条海绵。
“你以为我真喜欢她?”
她笑嘻嘻地冲着衣孝感一眯眼。
“我只是喜欢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但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每天装模作样而已。”
多年以后衣孝感依旧对于这一幕难以释怀。对她来说,这世界的模样早已没有什么新鲜感,无非是被名与利裹胁着的一团混沌而已。但是在那一刻,她还是看见了一个崭新的世界面貌,一个她以前从来不知道的,连冰山一角都没有露出过的料峭形状。
“你,再说一遍?”
衣孝感放开了她的手。管仿双手整整衣领,尽管衣孝感连她衣服的边儿都根本没有碰到。
“魏先祀是个跟男人玩S.M的贱女人这事我早就知道。”
管仿对她说。衣孝感楞住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很恶心。”
管仿又哭了。
“别哭,管仿。”
衣孝感说。
“你想让我不哭吗?你想让我从这儿跳下去,摔死了,一了百了才好。你就是这样想的对不对?”
“不对。”
衣孝感说。
“管仿,你下来,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不好。”
管仿说,“我要跳下去。我要自杀。”
她忽然又变得很忧愁。
“没人会原谅一个自杀的人的。衣孝感,你杀了我好不好。你杀了我我就清白了,我不是自杀的,我是被杀的。我是无辜的,衣孝感,我是无辜的。”
她蹲在窗台上回头看着她。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宁愿这一切都没发生过。真是太肮脏了。太它妈肮脏了。”
这是管仿生平第一次说脏话。她紧锁眉头,不停地摇着头。如果性.器.官和婊.子不算脏话的话,这就是她第一句脏话。
她不停地摇头,眼泪从眼眶里飞溅出来。她紧紧地闭着眼睛。
这就是衣孝感的青春,与众不同的青春。管仿站了起来,风从窗口猎猎刮过。
“我不想自杀,但是没有办法。像我这么肮脏的人,只有自杀了。”
她看着视野里非常危险的地面。那个地方离她很远,但是只要几秒,她就可以到达那儿,以一种百口莫辩的姿态。
“孝感,我死后你可以把这些照片拿给所有人看,让她们都知道,东郊里存在过这样一个脑子有病的学生,她谈了一场假装的恋爱,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