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魏大娘的屋子。
&&&&与尚书府中何芷的院子一样,这院子里处处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儿,显然院子的主人已经病了多时了。
&&&&何芷的心头有些发沉,来不及多想就赶紧进了魏大娘的屋子。只一看,忍了多日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那躺着病床上的老人眼窝深陷形销骨立,头发也已白了大半,不过短短时日,也不知老了多少。
&&&&何芷突然害怕眼前的人就这么去了,她甚至顾不上将落下的眼泪擦去,就匆匆往前奔了两步。直到到了床前,伸手握住了那双枯槁的手,感觉到了那手上的温度,一颗心这才稍稍落下,眼泪却是掉得更厉害了。
&&&&她很怕,怕魏大娘受不住打击就这么去了。这害怕不止是因为她答应过魏来要照顾她娘,却将人忽略了这么久,更因为心头最深处那一股一直存在的愧疚。
&&&&何芷向来聪慧。当初魏来向她坦诚身份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对方为何急流勇退,自然,之前和之后所发生的一切所为何来她也同样清楚——魏元帅的惜才她无可指责,但自己父亲的谋划到了此时,却成了压在她心间的一块巨石。
&&&&在昏昏沉沉的那些日子里,何芷不止一次的想:如果魏来没有遇到自己,如果中秋那日自己没有对父亲说那句“尚可”,那她是不是就能逃过一劫?她辞官的奏疏不会有人拦下,她回乡之后更不会有人将她再次推上战场,她可以如愿解甲,从此过着平静安稳的日子……
&&&&这些念头一度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直到今日,看见病得不成样子的魏大娘,更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何芷想,或许她真的不该招惹魏来的。
&&&&魏来是她的劫,她也同样是魏来的劫,还是死劫!
&&&&尽管曾经从不承认,但此时此刻的何芷还是不由得想到:或许自己是真的克夫,今后也再不要出去祸害人了,这辈子就这样吧。
&&&&握着魏大娘的手,何芷哭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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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河城距离京城实在算不得近,再加上战事方止,叛乱的安平王又在三河一战中逃脱了,各地的盘查变得格外的严,魏来便是有印鉴在手官职在身,一路走来也颇为不易。
&&&&大约是因为安平王一直没被抓到,越往京城盘查便是越严。在马车又一次被人拦下盘查时,好脾气的小魏将军也差一点儿忍不住脾气。
&&&&知道大军已经回朝时,魏来其实就有点儿着急了。虽然不跟着黑甲骑兵一起回去是免了不少麻烦,但若是她回去得太晚,只怕自己受伤失踪的消息就得传回去,害得母亲与何小姐担心受怕,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一路紧赶慢赶算计着时间,却仍然悲催的发现完全跟不上大军的行进速度,更何况还有重重盘查耽搁。魏来板着指头算了算,发现自己走在半道儿上的时候,平叛的大军大概就能回京了,等她赶回去,起码得晚个十天半月!
&&&&此时的魏来尚且不知,她受伤坠崖的消息早就长了翅膀似得飞回京了,何小姐和魏大娘担心煎熬的,又岂止那十天半月。
&&&&这路是越走越让人着急,特别是临近京城之后,魏来发现连自己的印鉴也不好使了,每日的盘查足够让人头疼。到了此时,魏来也明白,之前送出去那封报平安的书信,只怕短时间内是进不了京了,说不得还得走到她后头,于是更加烦躁。
&&&&“马车里的是什么人,下车盘查。”守城门的军士在外面嚷嚷,长时间的盘查显然也让他有些焦躁,语气中满是不耐。
&&&&路过一个小城,进城盘查一番,出城还得盘查一番,若不是绕路得多走大半天,魏来简直不想往走城里走!
&&&&可是要赶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于是只能耐着性子忍着脾气,拄了拐杖下车,顺手将根本就没收起来过的印鉴扔给守城的官兵——这城虽小,但距离京城也不算太远,盘查严格已不容她安坐马车之中,而魏来显然也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
&&&&还好,四品官的印鉴到底让人在意,那军士查看过印鉴之后态度好了许多,又喊了几个人将马车上上下下都查看了一番之后,很快便放了人。
&&&&魏来拄着拐杖又爬上了马车,车夫也似习以为常,沉默的赶着马车继续前行。
&&&&之前从未发现这一路上京居然得路过这么多城池关隘,魏来真想问问车夫,前面到底还有多少个城多少处关?可是想想问了也没用,终究还是作罢。
&&&&马蹄“哒哒”的响着,车身时不时晃几下,没什么减震措施的马车颠簸起来并不比骑马的感觉好,至少曾经长时间骑着马急行军的魏来这几日已经被颠得骨头都疼了。
&&&&浑身都不舒服,心头还日渐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