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略大,寨子里的人忙上忙下,都心照不宣地绕着她走。嗨!整个无辟寨的人谁不知道, 最近寨主不知道怎么就惹恼了正君, 现在这情形, 是正君几天不给寨主好脸色,寨主的脸色就会臭几天。
秦先半截身子倚靠在粗粝的岩石上, 眯着眼睛, 温润的泉水慢慢地盈漾在他的肌肤周围。
秦先从水中站起, 温泉虽好, 但是也不能多泡, 捡起池子边上的衣衫,秦先慢吞吞地穿衣服, 那日一早醒来,聂千万便蹭了过来。
他一夜辗转未眠,她一夜呼呼大睡。
秦先看着铜镜里自己眼下的乌青,将聂千万晾了两天。
衣衫穿好, 一头如云的发也慢慢擦干,秦先的眼神转到池边的晶矿上,都是极艳丽的色彩,将整个温泉池子衬地越发如同一块美玉。
晶矿的长势富有规律, 几乎都是一簇一簇紧密的条状,一股矿石独有的气味萦绕在秦先的鼻尖,他觉得有趣, 便又沿着晶矿生长的方向向前走了一段路。
后山的山路不比前山好走,弯弯绕绕,有些崎岖,秦先一路分花拂柳,干净的长衫上又沾了些许落花落叶,通过一道极为狭窄的小路,却是豁然开朗。
映入眼中的不是层峦叠嶂,却是由许许多多的晶矿组成的一个巨型的大坑,交相辉映的色彩在秦先的眸中变幻流转,他看着眼前的壮丽景色,不由得感叹。
秦先废了好大得劲才围着这个深坑转了一圈,他本来以为这是个无人发现的地方,但是却没想到深坑的南面却已经有了人为开采过的痕迹,这里的晶矿数量虽然庞大,但是种类却和温泉池边的相差无几,不过是些雄黄辰砂之类,倒不是多么名贵,若要开采,也是药用一类。
许是冷澹用的?秦先按下这个念头,但是这么大的一快开采痕迹,药用用到何时?秦先摇摇头,将这个疑惑压在心底,慢慢地分开枝条回去。
聂千万许久不见自家夫郎,正好看见小八拿着一本蓝色封皮的书边走边看,“小八,主君呢?”
“主君 ?”小八从书中将头拔|出来,“好像看见主君往后山去了。”
“后山?”聂千万未曾多想,向着后山奔去。
山林茂密,晶矿坑本就隐蔽,他能找到纯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赶巧了,回去的时候确实走岔了路,走得越远,离着正确的路就越偏。
最后秦先腿脚酸软,索性靠着一棵老松坐了下来,他乱跑个啥,秦先看着手掌上一道一道细密的小伤口和慢慢渗出的血珠,将自己身上的长衫用力一撕 ,用力扯动伤口,血色透过布条,秦先忍着痛将手掌简易地包扎了一下,眯着眼睛看天上太阳的方位。
历来火辣辣的太阳,如今却隐在了云层之后,漫天的流云聚了又散,秦先不认得方位,随手扯了一片叶子,在嘴中吹出些韵味小调。
小调早就跑了不知十万八千里,秦先笑一声,他一向不善音律,若是爹爹,肯定会吹的很好。
他放下叶子,双手抱膝,等不到太阳,等月亮也好,秦先站起身观察了一下周边的地形,他这莫不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秦先抱住自己,将身上的长衫紧了紧。
聂千万模糊中听见一阵极为诡异的小调,尖锐刺耳,声调还挺高,但是却断断续续,当她快要接近的时候,那小调戛然而止。
聂千万暴躁了,接着吹啊!
秦先觉着,他还真是干了一件平生都不会干的事情,他坐在老松一截遒劲的树干上,微微晃动着双脚,树林掩映间别有一番景色,秦先觉得自己肯定是十分有爬树的天赋。
在树干上远眺,秦先总算看见了无辟寨,在群峰中显得十分低矮的房屋群,他默默地在心中记下位置,扶着树干就要下去,一低头,却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妻主?
秦先狡黠一笑,唤了一声,“妻主——”
聂千万正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到了小调貌似出现过的地方,却是空无一人,正当她要转身离去时,头顶却传来心心念念的声音。
小夫郎从天而降,衣袂翻飞,青丝散乱,一下子跌进她的怀里,降落凡尘。
秦先纵身一跃,心情却是无比地畅快,聂千万牢牢地抱住他的腰肢,诧异道,“心肝儿,你怎么在树上?”
“我爬上去的。”秦先道,“我觉得我很有爬树的天赋。”
聂千万看了一眼盘成阶梯状的老松树,“对,我心肝儿超有天赋!”
“不过下次不许自己出来了。”聂千万想起这一路上的胆战心惊和各种不好的猜想,就觉得眼前的心肝儿肯定是九死一生挨过来的,她一把将秦先搂进怀里,“听见没?”
“听不见。”秦先使劲推了推,推不动。
“听不见就不松手。”聂千万坏笑。
“好了好了听见了!”秦先连忙缴械,“都快被你抱断气了。”
秦先身上衣服已经破了好几处,聂千万脱下外袍给他披上,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缠的布条,一双眉头瞬间皱的死紧,“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