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三的一个月假期像没有似的,飞快地就过完了二十多天,这些日子,臭小子还算听话,学习也挺用功,几乎没怎么挨打,父子俩吃饭学习,晚上在谈谈恋爱玩玩鸡巴屁眼,过的好不快活。
于是陈锋决定奖励奖励臭小子,剩下三天假期带他们出去玩一玩。
最主要的是,陈若的十八岁生日在七月三十一号,懂的都懂。
本来还想把李海叫出去的,但是李海说最后这几天要回爷爷nainai家一趟,陈锋也乐得清闲,这场旅途就没有外人打扰了。
陈若提前一个礼拜就开始做攻略,上网找酒店,找民宿,找的不亦乐乎,可就在准备出发的前一天,陈锋收到了一通电话。
“喂,啊锋啊,你快回来一趟吧,你爸没抢救过来,刚走了。”陈锋愣了一下,电话那头是自己的大哥,也是十八年离家生活里唯一保持联系的家人,陈锋在生意发达之后时不时地往家里给点钱也是通过大哥陈标给的。
爸爸这个字眼,熟悉又陌生,他对自己老爹唯一的记忆就是十八年前那根把自己打出家门的棍子,冷漠又令人绝望。
“我想,这应该不关我的事了吧,我已经不在是陈家的人了。”陈锋沉默了良久,冷着声音说道。
“啊锋,都十八年了,咱爸都没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你知不知道咱爸死之前在病床上一直都念叨着你的名字,你就回来权当尽孝了,不然人家邻居街坊看到老爹死了儿子不回来,不得给人看笑话啊。”
陈标在电话那头好言相劝,但这头的陈若却冷笑一声,说道:“当年他追着我在家门口骂我畜生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街坊邻居会看笑话?”
陈标噎了半天没说出什么话,陈锋都能感觉到电话那头急的面红耳赤的大哥是什么窘样,等了好一会,陈标才吐出一句话:“他好歹是你爸啊。”
陈锋没接话,看着屋子里正兴高采烈地收拾屋子的陈若,心里涌上一股愧疚。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的。”
“好好好,那,你要不顺便把你儿子也带回来,虽然不是亲的,但是总归要认祖归宗的吧。”
“你做梦。”陈锋无情地丢下一句就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旁的沙发上。
现在他的脑子嗡嗡的,讲道理,他对自己父亲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童年的记忆也是父亲严肃的面孔和自己犯错时无情的打骂,而在在妈妈生了小妹难产而死之后,这种暴戾的情绪更甚,有时候自己就是吃饭的时候掉了一粒米而已,都要被狠狠地扇上一巴掌。
到十八岁那年,他爸发现了他屋子里藏的同性裸体杂志,知道了他是个同性恋,用棍子打的他伤痕累累,一路从房间里打到家门口。
那天下着大雪,街道上张灯结彩,家人们齐聚一堂,整个世界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除了他。
他爹那恐怖的大嗓门叫的周围邻里纷纷出来看热闹,这也是他最狼狈的一天。
陈锋第一次从他老爹手中夺下棍子,拦腰折断,穿着一件薄外套,踩着一双破球鞋,兜里就揣着十几块钱,没有去理会家人们的阻拦和哭喊,向着远方头也不回地离开。
那段日子是他生命里最难的一段时光,他在死党家里借住了几天,借了二百块钱,一个人坐了南下的火车来到南方,居无定所,找工作处处碰壁,最开始的几天为了省旅馆钱,甚至只能够住在桥洞底下。
也是在那个冰凉刺骨的雨天,他在天桥底下发现了襁褓之中的陈若,一张厚厚的红毛毯包裹着一个瘦巴巴的正因为饥饿和寒冷,连哭都没有力气哭了的婴儿。
毛毯上放着一张纸,写着他的生日和名字,里面还放了五十块钱。
他吓坏了,当时脑子一热,竟然也没把婴儿带去警察局,而是找了一间小酒店住了进去。
那酒店的老板娘也是个热心之人,看着一个大小伙子抱着个婴儿,听了陈锋的经历,立马收留了这俩父子,帮着照顾陈若,并在开春给陈锋找了份工地的工作。
(后来陈锋和老板娘聊了许久,才得知老板娘的儿子也是个同性恋,因为自己和他爹的不理解和逼迫,最终不堪重负自杀了,所以老板娘可能在陈锋身上看到自己儿子的影子,才收留了他们。)
陈锋学着照顾婴儿,照顾照顾着就照顾出感情了,到最后竟然不想把孩子送走了,索性就一直养了起来,直到现在。
回想那痛苦的几年,若不是遇到了好心的老板娘,善良的工友,他可能根本就撑不过去,也可能自己偷摸找个没人地方上吊自杀了。
后来他攒了点钱,搬了家,开始学着做生意,一个人进货一个人卖货,然后认识了李国柱一家,生意走上正轨,逐渐发达,到现在三十六七岁的年纪,也算是个千万级的老板了,看着自己儿子长成这么个帅小伙,虽然不学无术总是喜欢惹祸,但他还是很骄傲,因为,陈若是他苦难日子里唯一的光。
“爸爸,爸爸!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陈锋正忆苦思甜呢,突然被陈若清亮的嗓音给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