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分局促,正坐在沙发上喝醒酒汤:
“真好喝!就算没喝酒,我也得多喝两碗。怎么熬的,这么好喝?”
“许博平时总应酬,每次他只要回来得晚了,我都煮一些。”
阿桢姐夜雨湖波般的声音格外动听,望向罗教授的笑容也恰到好处:“其实也没什么难的。罗教授如果爱喝,我把配方抄给你一份。”说着话,就要回房去找她那个小本子。
罗瀚一看立马拦住,“不用了阿桢姐!我这个人笨手笨脚的,平时工作又忙,在家连壶开水都懒得烧呢!”
阿桢姐看他说得坦诚,也没再虚应客套,杏核眼微微一眯笑着说:“罗教授是要给病人动手术的,怎么会笨手笨脚呢?”
许太太见此情景,不由撇嘴一笑,进了卫生间。
从什么时候开始,婧主子开始学着翻云覆雨指点江山的,她自己也没留心。给阿桢姐找个靠谱的男人这种灵光乍现,还是被自家男人嚷嚷着吃不消开启的。
婧主子喜欢阿桢姐,因为她人美心善,秀外慧中,跟谁在一起都和和气气,不急不躁,不争不抢。
许太太也喜欢阿桢姐,因为她既会烹茶,又懂插花,不仅善于炮制各色美食,更懂得品味生活点滴。
而最喜欢阿桢姐的,其实是淘淘妈!
因为她无日无之的照料守护,分担了大半带娃的疲惫琐碎,消磨煎熬,还有恼人的尿骚味儿,却又不曾喧宾夺主,越俎代庖,每到闲暇间隙,都会把一坨生龙活虎的心肝宝贝肉归还妈妈的怀抱,好好享受抚育哺喂的亲子天伦。
长久以来,阿桢姐的存在已经远远超出一个家政嫂的职能,俨然成为了跟这个家血脉相连不可或缺的一员。
在这个失而复得无比珍视的小家里,许太太这个自认为并不怎么称职的女主人,几乎时时处处都会涌起对阿桢姐的倚重和感激。
无论体力上的分担,还是精神上的鼓舞,甚至情绪上的感染,都该被视作厚重而温暖的成全。
那么,对待一个如此重要的家里人,仅仅派自家爷们儿偷偷摸摸的喂几碗残羹剩饭就算表达感激了?
“沃肏!那也太td狼心狗肺为富不仁了吧!”
一个45岁的女人,却像一朵香水百合似的绽放着,不管曾经多少艰辛坎坷,都似被温柔消解,了无痕迹,难道不值得被深深疼爱么?
作为一个与可爱的阿桢姐朝夕相对肝胆相照的性情女主,如果再不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深入内心的共情体谅,良心上都过不去。
当然了,今晚不管是临时起意还是天赐良机,直接领回一个大号男人,的确孟浪了些。不过转念再一想,大把的青春都消耗在了沉吟枯守的黑洞里,仅存的娇艳还经得起多少蓄谋已久呢?
从卫生间出来,客厅里已经没人了。擦着头发回到卧室,阿桢姐正坐在床边望着小床轻声说话。淘淘吃过奶睡了没一会儿就又生龙活虎的哼哼呀呀了。
祁婧丢下浴巾走过去,双手按在那一副纤薄的肩上,轻轻的揉捏起来:“阿桢姐,你辛苦啦!”
李曼桢按住肩上的手,没有回头:“罗教授家……真的漏水了?”
“呦——合着我还撒谎骗您啊!”
许太太压着声音不无夸张的埋怨,身子几乎趴在阿桢姐背上:“信不过我,你去问他啊!”
“他?他是什么人啊?”
本应是一句阴阳怪气的针砭时弊,却被她念得清甜软糯,几乎听不出讥讽。许太太早把自己的猛料加黑料倒给了她,这会子却深深明白,不是无所顾忌放心摆烂的时候。
“他……是医大的罗医生,罗教授啊!”
既然要装傻,当然要装得本性纯良情真意切一点。许太太一边继续揉肩一边撒娇卖乖:
“阿桢姐,你别生气嘛!我知道你每天好辛苦,想在自个儿的床上美美的睡个好觉……嘻嘻……这不是,顺便帮朋友应个急么!”
“诶你……你们……我哪有生气……”
本来就没生气的阿桢姐居然被冤枉得差点儿生气,许太太连忙打着哈哈加大了力度:“对对对……没生气没生气,阿桢姐最好了,忙活了一天,应该是累了。”
到底是人性本善,受不了这么殷勤的体贴入微,李曼桢扶住肩上的纤纤素手,却没有拒绝那下下到肉的舒服,神经这一放松,便没了追根问底的执着。
祁婧卖力的揉了一阵,突然停下:“诶呀你看!我怎么给忘了……”
李曼桢听她一惊一乍的,刚要回头,许太太已经趴在耳边悄声献宝:“阿桢姐,今儿个机会难得,我让你好好享受一下!咯咯咯……”
还没来得及仔细询问,许太太已经朝外面喊上了:“老罗,你来!”
“诶!你……干嘛呀!”
李曼桢一下起身,警惕的望着许太太,被她笑眯眯的推着坐回床上。可突突的心跳让她怎么也无法安定,急欲再次起身,却突然对上一双澄澈的眸子,无比真诚的笑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