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允一睁眼,看到的是珠灰色的窗帘。
他的呼吸有点急促,还带着梦里那种chaoshi的余韵。而身后陆继明的呼吸依旧绵长而平稳,似有似无地喷在他耳背,好像和梦中的场景重合了。叶允的耳尖一下子变得烫红,他僵硬着摸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躲进了浴室里。
这梦来势汹汹,有愈演愈烈的架势。陆继明在梦里侵略性极强地将他捕捉,含吻他的指尖,舔咬他的喉结。尽管都是支离破碎的片段,他却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在做爱。
冲撞连绵得如同不绝的chao水,陆继明的背脊是起伏的山峦。梦里那双作乱的手明明感知不到温度,却似乎烧进了灵魂,让清醒后的神经都忍不住战栗。
叶允有些羞耻又有些难堪地伸手,生涩地抚弄自己。十七八岁的男孩漂亮得让人很难和欲望这个词联系在一起,高chao的那一瞬间泄出的一声轻哼却是要命的勾人,他的腰弓起如新月,颤抖在初秋带点寒意的空气里。然后淋浴室里的水声就响起来了,叶允抬头迎着水柱,不去看那一丝浊ye被冲进下水道。陆继明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醒,带着平时压根不会展露给叶允看到的凶狠。他不耐地深呼吸几下,不动声色地半坐起来,支起了一条腿。
叶允走出浴室的时候,他就这么靠在床头玩手机,黑色的睡衣垂坠感极好,勾勒出胸腹和手臂的线条,叶允擦头发的手顿了顿,乖乖说了声:“哥哥,早。”
“早。”陆继明似乎还没完全清醒,声音很带着点哑。他头发乱翘,半垂着的眼皮抬了抬。
“今天没工作吗?”
“写不出来,明天写。”
“唔。”叶允穿着大拖鞋啪嗒啪嗒地绕进衣帽间,那件睡衣在他身上显得特别宽大,灰色的衣角像裙摆,在门口一闪而过,两条匀称的腿就消失在衣帽间里。陆继明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昏黑的门内亮起了灯,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陆继明的公寓住了小半个月,叶允慢慢地把学校和家里的衣服搬了些过来。原本松散挂放的衣服渐渐拥挤,小两号的衣裤混杂其中,不分你我,洗衣ye的味道和陆继明的衣服也逐渐趋同,这让叶允有种隐秘的满足。他慢慢的系好衬衫领子的系带,套上毛衣和校服外套,挂好了那件柔软的居家服。
他的睡衣始终没有带,就借了陆继明的。但是睡裤很长,他完全不能穿。一直只穿上衣总归有些不方便的,虽然很想继续穿下去。他有些犹疑地想。哥哥会不会看出来是我故意不带的呢。
要不还是带一套过来吧。
衣帽间的灯暗下去,那串脚步声转向厨房。陆继明听到咕嘟咕嘟煮牛nai的声音,面包机清脆的叮的一声,冰箱闷声开合了两次。撕包装纸的声音永远轻慢又小心。叶允住过来以后,这种鲜活的声音就会每天响起来,空气飘着清淡的ru香,松软的麦香,可能还有培根和鸡蛋。今天的早饭是三明治。
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这种声音和气味的呢。
离开那个让他无所适从的家以来,已经过去了三四年。三四年的早上永远都是安静又沉闷的。他再没有了吃早饭的习惯。短短半月这种温暖的声音却迅速取代了黎明的寂静,仿佛从出生以来就熨帖地印在他的生命里。
他冷静地闭上眼,享受着这几分钟的鲜活。
叶允临出门时,外面的天光已经基本亮了。一掌宽的青灰色在窗帘缝隙中淌进了客厅。他轻手轻脚地合拢了窗帘,室内又暗了下来。沙发床里窝着的陆继明好像又睡过去了,一动不动地弓着背,半张脸陷在靠枕里。叶允靠近了床边,借着暗色毫不掩饰地盯着他形状美好的眉眼,大着胆子伸出去想摸摸他浓密的头发,又胆怯地收回了。他垂下手,刚想转身,手腕被猝不及防地捉住了。
那只手很大,带着被窝的温度,上面有玩不同乐器留下来的茧。它箍紧了叶允的腕关节,把叶允拉回了床边。叶允慌乱地屈起腿,堪堪抵住了床沿。他无措地盯着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抿了抿唇,故作镇定地说:“三明治和牛nai在保温箱里。哥哥要吃早饭,牛nai锅记得洗...不想洗我晚上回家洗。”
陆继明被“回家”这个词取悦了,他不紧不慢地摩挲了两下那块柔软的皮肤,成功地引起了叶允轻微的战栗。于是恶劣地笑起来:“好乖啊。我会洗的。还有吗?”
叶允蜷起了手指:“我...我要走了。”
陆继明漫不经心地亲了一下他的指节,松开了手:“路上小心,好学生。”
啪嗒啪嗒。拖鞋的声音有点急促地响去了玄关。门咔哒一声打开又合拢了。叶允慌乱的逃出门,两只板鞋踩进去了一半。
陆继明知道叶允的耳垂一定和刚醒过来时一样透着红。他还想起来连续几日看到的,自己宽大睡衣领口里支棱出的那截清瘦的颈椎,柔软整齐的发尾,衣帽间门口一晃而过的笔直的两条腿,和今天浴室里那一两声压抑的低yin。他蹙起眉,支起的腿终于放下,手慢慢伸了下去。
兔子。
他漫无边际地联想。刚到发情期每晚都不安分,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