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只觉得这黝暗钻进了自己的五脏六腑,将自己的心情刷的黑沥沥的不痛快。
不知过了多久,她耳边突然传来子夕的声音。
“昆山,我在你们坨坨镇最高的山坡上,有事要说。”
昆山立刻站起来,又恼恨的复坐下去。
这个绝世王八蛋,不知有多少事瞒着自己,被他当傻子一样耍,简直是枯恶不悛。
昆山闷闷的生气,决定对他略施惩戒,故意拖延了半个时辰才姗姗赶到。
当昆山赶到的时候,子夕站在满天星斗下望着墨色群山寂寂无声,与三百年前的身影重合,仿佛从未离开过。
“你还记得这里吗?”子夕问
昆山恨如头醋,幽幽道:“当然记得,三百年前,你就是在这里离开了我,我怎么会忘记,你找我来做什么。”
子夕道:“我看今晚月色不错,我想。”
昆山看着他,听着他的声音,心里又无端升起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更恼恨自己,遂打断道:“月色?你叫我来就是赏月啊,那我可没时间,你若无正经话我就走了。”
子夕剩下的话就被噎住了。
昆山越恼越来劲:“我既然找到你了,就知道你没死,以后咱们尘归尘,土归土,有事相见,无事免谈。”
子夕问:“尘归尘,土归土。”
昆山挑眉:“这不是您亲口说的吗。”
子夕不知自己是否还有命活可,昆山这个态度倒也不错,至少她不会太伤心,便将一抹极淡的黯然尽收,端端正正道:“如此,也好。”
子夕这个不Yin不阳的反应,昆山心态彻底要炸了,沉着脸道:“我走了,回去睡觉。”
她一路怒气冲冲,踢踢踏踏的往山下走。
子夕在她身后开口道:“昆山,以后我不在,你多保重,这世上没人能让你依靠,只有你自己。”
昆山微微侧头,未加多想,恼怒离去。
昆山后来时常想,假如她当时能稍稍控制自己恼怒的情绪,哪怕用半分的冷静去思考他这句话的含义,回身阻止。
那往后的命运是否会截然不同。
昆山已经将自己锁在流云阁内七日未出,整日窝在软塌上,别说喂鱼了,喂自己的力气都懒得使,尸居余气,不想练刀,不想看书,废的不能再废,跟桌几上放了七天的绿毛点心一个惨淡模样。
她说话向来丁是丁,卯是卯,很少虚头巴脑,可一在子夕面前,就忍不住的要口是心非,与其说是要伤害他,倒不如说是在伤害自己。
矫情伤身啊!
昆山摊尸了七日后,在心内万分鄙夷懒得出奇,不学无术的自己,便鼓起Jing神,提了刀去到后林练刀。
她刚一赶到,看到眼前刺激的一幕,就又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起床。
后林池水微波荡漾,曼曼坐在池水旁,穿的极少,身上只遮了一件哪也挡不住的薄纱,身边围着几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搂脖吹胸,公然把后林当成他们的床。
昆山脚步顿收,双眼圆睁,像是见了鬼,转身就往外走。
曼曼轻声叫住她:“昆山,怎么刚来就走,你看我新挑的这几个怎么样,送你一个?”
昆山正色道:“曼曼,修行是正事,以后这些事少做。”
看着昆山匆匆离去,曼曼的表情活跟吞了粪一样,以色闻名遐迩的昆山居然不要脸的告诫自己修行是正事。
昆山快步走出后林,来到镇子上,几名搬着酒坛的镇民经过,热情招呼道:“阿姐,酿的新酒待会送到流云阁几坛。”
昆山道:“不了,以后你们记住流云阁再也不要酒,即便逢年过节,也不需送了。”
镇民们惊诧的看着她离开,啧啧称奇。
昆山进了一间裁缝铺,坐在柜台前望东望西,手指敲着柜面,扭捏捏的开口:“你们这里,有没有,有没有那个。”
她一句话半天也没吐出个完整的,似乎十分窘迫。
老板被她搞的也很紧张:“阿姐,直说无妨,您要什么衣服。”
昆山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仙女们穿的那种衣服。”
她的语速快的像投胎,豁出去的表情像赴死,说罢咬着嘴唇,极为忐忑的盯着老板看,假如老板胆敢露出半分笑,她转身就走。
老板深谙其道,依旧严肃脸,缓缓道:“仙女款有啊,不过不好看太素了,我这里有个现成的,您先瞅两眼,合适了就给您做一套。”
昆山松了口气:“劳烦,劳烦。”
老板从尘土飞荡的货架底层刨了半天,才终于刨到一千年前的仙女款式,扶着腰气喘吁吁的送到昆山面前:“就是这个了。”
昆山小心的接过,将这件古董抻开,细细的欣赏。
果然很难看,里三层外三层,繁琐又沉闷,上面鸡零狗碎的不知挂些布条子,老板说那是绶与披帛,行走时虽麻烦,仙女飞舞于缥碧时,彩带交映,煞是好看。